在府里是头一号的人物,来了周府却只能坐在一旁赔笑,这类庞大的落差,让吴玉娘面上发热,内心也像被蚂蚁蚀咬普通。她是坐立不安,再对比知府夫人左手边坐着的蓁蓁,明显也是生得一副祸水模样,却命好成了正房夫人,那副不急不躁的模样,让吴玉娘更觉尴尬。
周夫人的行动,一下子就让其他坐着的夫人们惊到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方才她们陆连续续的来,但周夫人都只是坐在上首朝她们微微点头,再就是酬酢客气了几句,站起家来亲迎的行动,这还是头一回。
正给蓁蓁打扮的玉腰瞧见了,奇道,“这猫可真粘夫人。昨夜玉泉抱它回屋,今每天还未亮,就不见踪迹了。奴婢正急着呢,就听玉泉说黄豆在夫人门前蹲着呢。奴婢过来一瞅,还真是蹲着呢,猫儿眼瞪得大大的,有个甚么风吹草动就差点蹦起来,就仿佛……就仿佛在守着不让人进门一样。”
周夫人倒也没做得过于较着,随即将蓁蓁带到身边,唤她坐下,酬酢了几句,“来乾州可还风俗?”
周夫人浅笑道,“哪有把你们请来又让你们这么走的事理?我身子实在不舒畅,幸亏我家那儿媳还在家中,我让她出来替我陪陪诸位夫人。”
众位夫人忙道,“夫人身子不舒畅,还出来陪我们,已经是打搅夫人了,该我们道声抱愧才是。夫人快去歇息吧,我们这就辞职就是。”
玉腰听到猫叫,便从隔间掀了帘子出去, 见蓁蓁还是睡眼迷蒙着, 两腮处红润润的,气色很好, 便绞干了帕子过来。
周氏缓缓起家,亲身来到蓁蓁身边,驯良握住她的手,态度极密切道,“来了周府,别拘束。你夫君在盂县的作为,大人也曾同我说过,那叫一个赞不断口,传闻那慈幼院能起死复生,与你的也有些干系。”
周夫人也没有厚此薄彼,和蓁蓁酬酢了几句,就没有一向同她说话了,将话题抛给厅内坐着的夫人们。
蓁蓁软声道,“回夫人的话,都风俗。乾州人杰地灵,气候也养人得很,待着是极舒畅的。”
晨色大亮的时候, 蓁蓁才半醒过来, 感遭到小腹边窝着团热热的事物, 触手是柔嫩的毛发,还伴着一声嗲嗲的猫叫。
她年事小,这返来的妇人大多是正房老婆,但也有几个府里受宠跟着过来的妾室,另有些是帮着措置家务的家眷,但就算是如许,蓁蓁的年纪,在世人里头也算是小的。她年纪轻,也不好老是插嘴,更何况刚才周夫品德外虐待她,已经拉了很多仇恨了,她便盘算主张要收敛些,间或笑笑,其他时候便捧着茶杯时不时抿上几口。
年青貌美,又心细如发,这般知心的心机,又有哪个男人会抛下如许的老婆,去宠那些阿猫阿狗似的妾呢?
周夫人不过停了一瞬,便复又往前走,她袖中半片白绢滑落出来,纯白的色彩。身后正厅传来的是嬉笑酬酢之声,周夫人的脑筋里却只要长女跪在灵堂前不断于耳的抽泣声,两比拟对,更显得悲惨。阿谁出世后她未曾见过一面就短命了的外孙,她这做外祖母的,连为他着一身孝都不可。
玉腰回声,将手里的梅花簪子放下,又挑了支白玉的发扣,将发髻紧紧扣住,几缕披发落在光亮的额头上,并不显得混乱,反而有几分天然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