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的失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当她得知御史台正结合户部、吏部,展开对皇库及皇库官员的清查时,暴露了一个美好的笑容。
王以德平直乃至沉闷的语辞,奇特地将皇库事说得极其出色,统统官员都有了一种“书吏们抬着一担担银子出皇库”的即视感。
凡是身在宦海中的人都晓得,十官有九贪,圣贤尚且不拒富,何况他们这些人?
朝堂之上,御史中丞王以德出列奏言,道监察御史查实皇库书吏裴韶有贪,于其家中搜出资财极多,饶是见多识广的监察御史都骇住了。
崇德帝的声音很安静,但是谁都晓得这是雷电轰鸣前的蓄势,他们的头垂得更低了。
除了死力压抑的抽气声,不复闻其他声音,谁都晓得,杜以德说的这事,太严峻了!
顾霑听了此言立即出列,答道臣定必将那些人查个清楚明白,请皇上放心。
崇德帝的威压,只要那些心有鬼的人才惊骇,沈度等这个时候已有一段光阴了,现在正等候着。
陆清站得笔挺,神采如常,仿佛御史台的奏言和他没甚么干系。
三大库的办理极其严苛,每次书吏们进库房之前,满身都会脱精光,收支都会让皇库官员再三查抄,夹带如许的事情是绝对不会产生的。
既然前一世秦绩和三皇子借皇库获得了无上的权力,这一世,她就要借皇库去捅他们一刀,不见血,誓不罢休!
本来,监察御史当日就在一醉楼,随后将胡铨和池青唤了去,将那些传言的事情问了个清清楚楚,得知是从皇库书吏齐韶处暴露的端倪,这才将他们放走。
“啪!”的一声响,崇德帝将手中的重重地甩了下来,他大怒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真正的大头,是来自书吏们与皇库官员的勾搭分赃。书吏们将皇库的帐本做得毫无马脚,只从账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只要亲身去了皇库,才会晓得那边的存银的切当数。
裴韶是谁?只是皇库的一个书吏罢了。所谓书吏,就是吏胥一类,没有官阶职等,不算朝廷官员,只是个杂役罢了。
崇德帝将朝臣的心压了个遍,然后才说道:“朕竟不知,一个小小的书吏,竟能贪得这么多。王以德,他是如何做到的?”
朝堂上产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并且还与陆家、顾霑都有关,就算顾琰身在后院,都晓得了这些事。
每次去皇库取钱的都是皇室宗亲,他们那里故意机细看皇库存银有没有少?就如许,皇库贪漏的事情累年叠加,最后那些书吏们竟然将皇库搬空了四分之一!
杜以德嫉贪如仇又清正务实,他所奏言的,不会无的无矢,那么皇库贪漏就必然是究竟,是以朝官才如此震惊。
这些字眼,让朝中的官员晃了晃神,随即就像冰水浇身一样,浑身冷透,偌大的宣政殿刹时温馨下来。
长邑郡主竟然执掌皇库,本来上一世筠姐姐如许惨,是如此!三皇子在赏花宴破了筠姐姐的身子,为的就是长邑郡主管着的皇库!
此时顾霑的心中,也出现一阵阵惧意。皇库的官员和书吏,不是他经手的,但却和吏部有关。
这些人的档录,全都会送到吏部考核存底,这些人出身如何、品性如何、历职如何,吏部的文书上都会有记录和点评。每年都会稀有千吏胥的档案送来吏部,吏部的官员那里会一一察看?现在出了事,吏部当初失策之罪,如何都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