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看他轻巧的脚步往前走去,想了下福王瑞王现在也都大了,想必自有分寸,应当不会和畴前一样出言无忌了,便也本身回到奏事殿那儿完了差使不提。
楚昭哼了声道:“你放心便是了。”
他吓了一跳,侍卫笑了声道:“傅小公公这是办差去了?”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眼看宫门要落匙了,楚昭才回了宫,早晨便让双林拿了参去给小厨房叫给雪石做药膳,又叮咛了些事才歇下了。
走到前殿要路过御花圃,双林远远却看到了好久不见的瑞王楚霄和福王楚旼,他们两人身边并没有人服侍,只远远站在一株树下,浓荫甚密,树枝掩映下,楚霄一身划一蓝色王服,袍袖端整,连坠下的玉佩仿佛都一丝不苟,楚旼却只是懒懒斜靠着雕栏,一身鲜红王服,明显是正儿八经觐见陛下的正装,宽宽的袖子窄窄的腰,在袍袖领裾之间都有着一种风骚之意,他长开了很多,眉扬目挑之时显得非常端丽,恰是不辨雌雄的少年时候,唇角噙着嘲笑,连那一点酒涡都仿佛盛满了讽刺,不知在和楚霄说些甚么,双林仍牢服膺得数年前服侍三皇子之时见过的两人的分裂,心下一动,绕了绕路远远绕开,才走了几步便几近撞上了一名侍卫。
双林一愣,只来得及说了句:“我不打赌的。”
这日元狩帝不知甚么事召了几位皇子都去了承平殿说话,双林跟着楚昭到了殿外,楚昭却想起昨儿拿了份园子的图纸,在上头批了些字,要交代东宫詹事的,因着昨儿写的时候是双林服侍着的,又兼双林口齿清楚,便点了双林归去交代一番,双林归去将那图纸交给詹过后,又接了别的一份急书道是要早些给太子呈阅的,便又回到了前殿那儿。
里头雪石安抚他道:“这毕竟是有陛下下旨要建的,户部那边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有抗旨的心,怕是洛家那头在作梗……不如和陛下说说,让陛下给户部下个口谕,他们定会屁滚尿流支了银子来。”
裴柏年笑得暴露白牙:“晓得了,有劳小公公提示。”
裴柏年道:“我才轮值当班,前一班的侍卫说福王殿下刚才交代要个步辇,现在步辇已传来,叫我过来找福王殿下回禀一声,我走了这一起却没见到服侍福王的内侍,你可见着了?”
楚昭漫不经心道:“父皇母后一贯贤明,自会选个好的……”
楚昭半日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父皇将此事交由我总管,我若碰到难处便去找父皇,那成甚么了。今儿和东宫长史清客都商讨过,道是此事现在最好也是先放着,东宫与中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便是修不成园子,此事也非我羁系的任务,实是户部拿不出银子,大不了歇工,如果轰动父皇下旨,到时候无端招了言官进谏,让父皇背上了为皇后娘娘修园子误了社稷大事的昏聩名声,反是得不偿失。娘舅那边倒是劝我和母后商讨,再看一阵子,如果确切户部无银,不如劝母后主动提出停了修园子,赈灾国事为上,反能赚个大义仁慈的贤后隽誉。”
王藻笑了下道:“你小我两岁,这男女之事忽视不得,这宫里不知多少人要在这上头算计,只怕你被人算计了去,迷上哪个没甚么臂助的,荒废了大事……”
楚昭蹙眉想了下道:“不过是自污罢了,他身份敏感难堪,但是背面到底有着洛家,谁晓得真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