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份上,国宴实在早就不了了之了。天子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连句客气话都懒得再说了,独自扬长而去。朱辉光诚惶诚恐地带着侍从寺人宫女,执天子仪仗,一起随天子返回寝宫。
天子一向站在丹墀上,旁观着太医对骨云的抢救。而长安权贵及磨延啜等人,都面色庞大地静候在一旁。好端端的一场国宴,演变成流血悲剧,出乎了统统的料想。
李豫表情非常糟糕,能够说乱到了顶点也气愤到了极致,此番进宫毫无筹办,被天子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现在南霁云的数千虎狼禁军就等待在皇城以外,天子连东宫都不让他回,直接让他去骊山闭门思过了。
这个时候,长安权贵三三两两地结伴分开大殿出宫,有些人本想上前来跟孔晟打个号召,但孔晟法度极快,未几时就消逝在世人的视野当中。
“太子哥哥!”少年李侗面上带着恭谨的浅笑,向李豫见礼道。
磨延啜难堪地点头称是。
并且,还轻易引发回纥人对大唐的仇视冲突心机。
孔晟有些无语,更有些无法。好端端地赶上这类事,真是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动静一旦鼓吹出去,外界岂能辨明真伪,归正大师一传闻回纥公主不吝在金殿之上撞梁他杀,就必将会猜忌孔晟到底对回纥公骨干了甚么缺德事儿。
没有人重视到近乎遁藏在大殿一角梁柱以后的定王殿下少年李侗。李侗站在此处,悄悄地看完了骨云撞梁他杀这场大戏,但通俗的目光倒是始终在太子李豫身上流转。
三年闭门思过的时候……何其悠远和冗长,三年畴昔,这天下、这长安会有如何天翻地覆的窜改呢?李侗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容,渐渐向最后走出殿来的李豫父子等人迎了上去。
太医官祝年飞放动手里的药箱,起家向天子面色恭谨地拜伏下去:“陛下不必担忧,回纥公主固然头破血流,但只是重伤――只是她因为失血过量,临时昏倒不醒,老臣等已经给她敷上上等的金疮药,再给她开两副药调度一下,应当就无大碍了。”
李侗昂首望向了安宁宫的方向,凝睇很久,才摇点头道:“不,孙安,我们不回安宁宫,我们出宫去定王府走一遭!这是我的王府,今后我会搬出宫来住在王府当中,走吧!”
他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李侗冷不丁从面前冒出来,李豫皱了皱眉,冷酷道:“小十三,你不在安宁宫好好待着,跑麟德殿来何为?”
孔晟悄悄苦笑一声,他本来并不以为本身做错了甚么,但经此一来,不管他承认还是不承认,内心都下认识地产生了某种诡异的“负罪感”。
孔晟皱了皱眉头,回身就走。
太病院的太医几近悉数参加,也幸亏这些太医经历丰富医术高超,又来得及时,总算是为骨云包扎清理了伤口、止住了血,但固然如此,骨云还是因为失血过量迟迟昏倒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