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眸光一闪:“你说的是高力士和陈玄礼二人?”
鱼朝恩神采阴沉,冷冷道:“如何,杂家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岳鹏,此事办好,杂家将来必有厚报。”
鱼朝恩是果断不移反对太上皇复辟的中流砥柱,他倒是与天子站在一样的态度上。但实在鱼朝恩并不以为老天子有机遇复辟即位,他不过是试图浑水摸鱼,将素有嫌隙的寺人头子高力士和陈玄礼两人给扳倒罢了。
这数百匹圈养在兴庆宫的马匹是供太上皇出行的仪仗保护所需,现在被神龙卫不分青红皂白带走了一半,高力士和陈玄礼焉能不怒?
杜平听闻有人明火执仗试图冲撞皇城,不敢怠慢,当即部下百余军士横穿东市在朱雀大街靠近东市的一侧拦住了陈玄礼的百余气愤宿卫。
数十神龙卫纵马持杖涌进了兴庆宫的宫门,高力士部下保护太上皇的寺人和宿卫不敢禁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神龙卫闯进宫来,打着神龙卫和充分军需的灯号将兴庆宫原有的三百匹马强行给摈除带走了半数,等高力士和陈玄礼获得动静赶来,人早就没了影。
本日值司东城防卫的是唐根水麾下所属校尉杜平。
而不管是禁军还是兴庆宫,都不是万年县能惹得起的。
李亨眉梢猛地一挑,沉声道:“太上皇如何?说!”
鱼朝恩缓缓点头:“陛下,此二人对太上皇虔诚不二,但对皇上却……太上皇还朝以来,他们****与旧臣交友,乃至借端与神策军中将领来往了解,奴婢实在是担忧他们用心不轨……”
陈玄礼此番也是豁出去了,存了闹一场以死相谏的主张。在他看来,天子对老天子的安设实在是过分萧瑟,不管如何说,老天子权威尚在,如果任由外人踩踏,此后更不成结束。
神策军是孔晟的麾下,神龙卫还是孔晟的麾下,本日高耸闯进兴庆宫带走马匹的人也是孔晟的人,陈玄礼正在气头上,对杜平一个戋戋校尉焉能有甚么好态度,更不屑于跟杜平解释甚么。
岳鹏诚惶诚恐地过来,鱼朝恩附在他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岳鹏身形一震,颤声道:“省监大人,这……”
鱼朝恩嘴角一抽,心道你装甚么装啊?不是你奥妙让杂家监督兴庆宫的并要求将老天子的统统行迹都要向你汇报?
百余跟从太上皇多时的宿卫也是义愤填膺,齐声吼怒着就要随陈玄礼冲出兴庆宫,去神龙卫发兵问罪。他们本来是天子禁军,变成了太上皇宿卫,沦落在兴庆宫值司,心机之落差可想而知。而神龙卫逼迫上门,这就像是一根导火索,刹时扑灭了他们心内压抑多时的不满肝火。
李亨的神采越来越丢脸,口中却淡然道:“太上皇设席召见朝臣百姓,不过是与民共乐、与朝臣话旧,鱼朝恩,你多虑了。”
高力士大吃一惊,但陈玄礼性烈如火,又在大怒之下,底子不是他所能拦得住的。实际上,高力士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禁止,陈玄礼已经带着百余宿卫手持兵器吼怒而出,奔向神龙卫。
“陛下,奴婢觉得,太上皇与陛下父子情深,大唐家国天下,天然无虞。只是太上皇身边有奸佞之徒,贼心不死,奴婢担忧他们会在太上皇身边屡进谗言,形成太上皇与陛下分歧,而后……”鱼朝恩摸索着悄悄道。
以是陈玄礼就没筹算活着归去。他就是要闹起来,让天下臣民看看,老天子在天子这里受了多大的委曲。如果他一死能换来老天子应得之报酬,陈玄礼也感觉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