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奴这就去找孔晟,不管如何样,奴必然要让孔晟承诺娶了蜜斯。蜜斯仙颜如花,才学过人,肯嫁他,那是他宿世修来的福分,他另有甚么不对劲的?”甜儿抹了一把眼泪,大声道:“那厮畴昔每天来痴缠求欢,莫非都是假的不成?他还能目睹蜜斯被人欺负?”
“至于柳女人设席相请,本是为了当日茶会之事伸谢,实在孔某没有做甚么,反倒是受之有愧了。”
孔晟嘴角一抽,心道你何止是传闻过柳心如的名头?你两次望江楼诗会都曾聘请柳心如操琴献舞,本日又何必故作不识呢?他明白,如许的话茬不管如何接,都落入了女孩的心眼算计,干脆就笑而不语,持续等候她的下文。
孔晟没有正面答复杨雪若的话,而是也绕了一个圈应对,他这话似是而非躲避了畴昔又直面了现在。
“蜜斯,快别哭了,甜儿晓得蜜斯的苦处,蜜斯啊……”侍女甜儿本想安慰两句,却感念自怜悲从中来,情不自禁地抱着柳心如抽泣起来。
“奴家还传闻,你平常日日前去玫瑰坊,就为博美人一笑;本日柳心如设席相请,想必你得偿所愿了吧?如果如此,奴家就恭喜郎君了!”杨雪若秀美的容颜上浮起一丝不成捉摸的浅笑,她用半是当真半是打趣的口气说出了这番话,貌似轻松,心头倒是非常的严峻,凝睇着孔晟的脸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杨雪若温婉的一笑,行礼道:“雪若见过……郎君!”
烟雨楼。
此处烟雨楼与江南名胜烟雨楼并非一处,而是江宁郡城中最大的集茶馆酒坊于一体的初级文娱场合。楼身高两层,本不甚高,但重檐画栋,朱柱明窗,崛起在周遭鳞次栉比的低矮商店当中,鹤立鸡群的味道倒是显的宏伟。
“你来了。”杨雪若转过身来嫣然一笑,那绽放的笑容是如此的纯洁,看得孔晟心头悸动。他拱拱手:“见过杨蜜斯。”
柳心如恸哭流涕,情难自已,差点当场哭晕厥畴昔。
“哦?那柳心如的名头,奴家也传闻过。传闻她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兼之舞技过人,是最当红的江南名妓了。”杨雪若笑着转头望向了孔晟。
“你不懂的,甜儿。人家不管是畴昔的浪荡子还是于今的江南才子,始终都是王谢以后,当然家道式微,却也不会娶我如许一个身份卑贱的歌姬。至于那周家主,他本不怀美意,不过是想操纵奴家去算计孔晟,现在见算计不成,就对我暴露凶暴狰狞的嘴脸,极尽威胁逼迫之能事。”
但是,名妓也还是妓,所谓卖艺不卖身,不过是一个寄予着精力胜利法的幌子,或者不过是妓馆待价而沽的一个噱头。如果再不从良赎身,假以光阴,柳心如终偿还是会沦完工其他姐妹普通模样,日日接客卖笑,为**赚下无尽金银,而一旦人老珠黄便会被摈除出门郁郁而终。
“哎……”柳心如探手重柔地抚摩着甜儿暗澹惨白的小脸,柔声道:“甜儿,姐姐就认命了,但你还年纪小,过几天,我找找鸨娘,拿我这些年积累的财帛换了你的自在,从速分开这藏污纳垢之地,找个夫君嫁了吧。只要你能过得好,好好地活下去,姐姐内心也就没有甚么遗憾了。”
女孩轻柔的声音里饱含着些许的扣问和摸索,孔晟笑了笑,没有否定:“没错,玫瑰坊的歌姬柳心如请我赴宴,我推让不过,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