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当然是有,因为好久没有客人入住了,全数都在闲着。但至于说是洁净整齐,就谈不上了,没有客人住,这些日子,两个伴计连卫生都懒得干,房间还能洁净到那里去?
望着穆长风拜别的苗条背影,孔晟无法地叹了口气。他是多么夺目之人,两世为人胸有如海深的乾坤,焉能看不出题目地点。只是一行人的确是太累了,到了现在,明知有能够是黑店,也只能冒险住下。
孔晟一边驰去一边心头感慨万千,这还没有进入河南境内都已经闪现出如此苦楚赤地十室九空的气象,那么彼处如何便可想而知了。
穆长风是江湖侠客出身,目光锋利,江湖经历丰富,他打眼一看,就看出两个伴计不对劲。感受这有能够是黑店,本是来建议分开远行的,但一则是艺高人胆小,二则是孔晟所言有理,只要这一间堆栈、五人总不能露宿荒漠,这两三日猖獗赶路,必必要好好歇息一宿了。
穆长风缓缓点了点头:“当然。伴计哥,另有没有空房?给我们筹办……筹办五间客房。”
归正孔晟感觉本身五人没甚么行李财物,不必然会引发贼人的觊觎。他却没想到的是,单单一匹追风的代价就无可估计,这匹白马天生拉风形貌,走到那里都能激发高度存眷。
也就是一盏茶的工夫,古桑小镇就放眼在望了。这是盱眙、洪泽、泗洪三地的交通冲要,也是江北往江南的商贸集散地,可现在却烧毁式微不复昔日盛况。
而这五人中,除了孔晟和李萱两个清秀肥胖的士子打扮的少年郎以外,穆长风不好招惹,乌显乌解兄弟也是雄浑有力,要拿下来,除非是用药或者迷香,不然凭两人的力量是远远不敷的。
“我们不动他们的饮食,保持起码的防备,应当不会有大碍。”
听到马蹄声响,两个伴计惊诧昂首,瞥见孔晟等人牵着马徐行行来,一怔,旋即满脸堆笑地起家来号召道:“几位但是要住店?”
李萱的神采也欠都雅,此地恰好是富庶安然江南与战乱河南的分边界,进一步是无情炼狱,而退一步倒是人间天国。作为李唐宗室郡主,李萱深感痛心。
孔晟闻言沉默了半晌,才道:“穆兄,我也有所发觉。不知你发明没有,方才我们进店的时候,劈面那间杂货铺,有一个老妪隔着门缝看着,似有惊骇慌乱之色。”
两个伴计模样的青年懒洋洋地蹲在门口对着在地上画着圈圈,中间还摆着一小堆石子。看模样,是在玩某种无聊的游戏。
乌显乌解撇撇嘴,心道你一个伴计懂甚么?你不过是看这马长得都雅罢了。
昔年的繁华早已烟消云散,绝大多数的店铺关门大吉,民宅堆积区内更是一片冷僻,街道上行人希少,偶尔见到一两个镇民,都是脚步仓促、面带菜色、双眸无神,孔晟等人一起行来,只寻见了一间还在开门停业的堆栈。
“也罢,公子且歇着。某与乌显乌解两人轮番值宿,有我们三人护着,你们就放心睡吧。”穆长风微微点头,也不再废话,就回身走出了孔晟的房间。
孔晟打马率先驰去,穆长风等人紧随厥后。
这是一条乡间土路,两边本是肥饶的水田,横塘遍及、沟渠纵横,可早就荒废多时了。水田当中透露着一层薄薄的白霜,空中干裂,到处可见的是倒卧狼藉的枯黄稻草,一两棵孤零零的歪脖子树凄苦地鹄立着,干枯的枝桠上偶尔会飞落三两只黑乌鸦,哭泣刺耳的鸣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