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感知到方天画戟冥冥中一样的高兴和感情腾跃,他紧紧握住方天戟的画杆,霍然将它拔出空中,执在手上,一种无与伦比的信心和勇气滋长漫卷,他朗声一笑:“南宫师兄,小弟一时髦起,在院中舞了一趟方天戟。不料这杆戟能力惊人,一不谨慎,竟将这棵树给斩断。又压塌了院墙,惊醒诸位,实在是抱愧之至!”
孔晟微微一笑:“南宫师兄过奖了,小弟不敢当。其实在这乱世当头,文官也好武将也罢,底子很难分得清楚。小弟习武,不过是为了能在这乱世中有个自保之力罢了。”
而南宫望则舒缓焦短促的呼吸声,望向孔晟的目光变得非常的凝重和惶恐。
重达238斤的方天画戟被孔晟单手重描淡写地执在手里,面不改色心不跳,单凭这一点,唐根水就很难做到。
聂初尘定了定神,俄然格格娇笑起来,她扬手大声道:“小师弟,不打紧,戋戋一棵树,断了就断了,明日让人把院墙补葺一下就是了。好了好了,孟老三,带着你的人都下去吧。”
孔晟大要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实际上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没想到司马承祯传授的内功竟然是这般奇异玄奥,偶然中内力直通方天画戟。放射而出的粉碎力能量竟然如此惊人,大大出乎了他的设想。
聂初尘在一旁笑着插话道:“半夜时分了,被小师弟你搞了这么一出,我们也很难再安寝睡得着了,南宫师兄,不如你我三人置酒痛饮一番如何?”
这当然恰是穆长风。与孔晟商定的时候还不到,但穆长风心燥不安,担忧孔晟的安危,就冒险夤夜潜入车门盗窟来。他本不知孔晟就在此处,但方才那声炸响和大动静,无疑也轰动了他。
聂初尘向来是想做就做从不拖泥带水的本性,说是收罗南宫望和孔晟的定见,倒是同时叮咛贴身的仆妇从速去购置酒菜。
南宫望回身见本身的人也退了下去,手里的折扇悄悄动摇着,上前感慨道:“孔师弟威猛真是如同天神下凡,让为兄大开眼界。我到现在不得不思疑,你到底是文官还是武将了。”
三人进了聂初尘内室的正中的会客堂,院中又规复了沉寂,只要没心没肺的西北风犹自刮着,院角落的一个暗影处闪出一个黑影来,他凝立在院中,向亮着灯的房屋扫了一眼,游移了一下,又悄悄隐去。
聂初尘大氅一扬:“南宫师兄,小师弟,内里风大,我们屋中说话。”
这动静明显是孔晟闹出来的。好端端的一棵树,竟然被……莫非……聂初尘惊奇不定,徐行向前走了一步。
仓促之间,聂初尘仓猝穿衣起家来不及束发,只披着大氅任由乌黑的长发披垂在风中,她探手掠起额前的一缕披发,皱着柳眉望向了孔晟,见孔晟右手固执方天画戟,顶风而立,戟头微微向下,神采庄严。
聂初尘和南宫望一前一后奔驰而至,身后跟着很多手执兵器神采凶暴的山贼喽啰。现场已经有孟赞和他的很多部下虎视眈眈一脸气愤震惊地将孔晟包抄起来,只是没有敢私行行动。
聂初尘神采骤变:方天画戟有如此能力吗?
聂初尘徒弟留下的这杆方天画戟在车门盗窟不是甚么奥妙,大多数山贼都晓得这是范云聪赠送聂初尘的陪嫁信物,谁能差遣这柄长戟,就是聂初尘的快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