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生生受了几拐杖,全部脊背都火辣辣的疼,只得咬牙忍了。待到贾母的肝火熄下去一些,这才自出去,找了丫环来上药。
而这边,张氏也商讨着再买两个丫环出去给贾琅使。
张氏叹道:“你不晓得,琅儿古怪着呢!向来不喜好那么多人围着他转的。这些日子你出门探听探听,如果有好的就买进几个来,恰好也预备着补了我这边柳意的缺儿。”
贾政闻言,涓滴也不敢回嘴的,只是跪在地上苦苦要求道:“母亲这般说,倒把儿子置于何地呢?”
贾母与王夫人说了些甚么倒是不清楚,但是以后,那天在荣禧堂里服侍的丫环中有很多都被放出去了,自此再难寻其踪迹。府中却没有与此有关的流言传出,那王熙凤自此方放下心来,只是婚事也不好再提了。
“不然呢?”张氏懒懒看她一眼,“我竟找不出一个更妥当的人来了。如果琏儿没阿谁心机,就放在他屋里做个管事的也是极好,她又懂事,不会去争那些不能肖想的东西的。”
何况江南乡试每闱三场,每场三日夜。因为中间要两次换场,是以实际是九天七夜。当时的号舍一概南向成排,长的有近百间,短的也有五六十间,巷口门头大书某字号,备置号灯和水缸,可供考生夜间行路,白日饮水之用。测验期间炊事则由考生自备。因为乡试时候较长,加上气候闷热,饭菜很快就会变质,以是考生普通都只带干粮充饥。如此冗长的时候内只能待在小小的号舍里,饭菜也是粗糙的干粮,每年都有很多身材较为衰弱的考生晕倒在考场里。特别对几近没有吃过苦的大族后辈而言,更是极大的折磨。
“甚么母亲?”贾母嘲笑道,“你倒是问我把你置于何地,你又把我的孙子置于何地呢!他还年青,就算一时半会儿考不上又有甚么干系,偏生要去逼迫他!非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弄病了你才肯罢休!”
如果晚奉上一会儿,指不定哪小我内心就犯了嘀咕,揣摩出些不一样的味道来了呢。
贾母一叠声让人去请太医,一时候府中熟悉的王太医来了,众女眷皆避退到寿山石嵌人物雕空龙寿纹十二扇围屏后。唯有贾母已是老天拔地之人,仍在床前坐着,自是心忧不已。
边说着边出了阁房来,却发明贾赦贾大老爷正呆呆坐在黄花梨面五足圆花几边,两眼放空,不知在想些甚么。
王熙凤抿嘴:“你也不准往外说,我们说定了,这是奥妙呢!”
王夫人只是站在一边冷静堕泪,却一句也不辩驳。
“不是姐姐的?”宝玉仰着一张如玉的小脸,愈发茫然了。
宝玉恍然大悟,憨憨的也跟着笑了。随即道:“那是宝玉太笨了,好姐姐,你可千万别往外说!”
此次秋闱,贾琏和贾珠倒是都要插手的,贾珠三年前已插手过一次,却并未落第。因着这落第一事,那里便有如此轻易,单看那话本中范进落第后欣喜若狂的模样便知,这科举一途真真是艰巨万分。头吊颈锥刺股,十年寒窗磨一剑,只盼着东风对劲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随即,又照这个模样来哄了一番贾琅。贾琅也不当真,只嗯嗯地应了,一副灵巧的不得了的模样。
待到测验那日,贾赦亲身送贾琏和贾珠进了考场,张氏安闲家中担忧不已,午膳也未曾好生用得。待到结束后看到贾琏,对方的面色惨白如雪,看着实在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