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知他言下之意,也明白弟弟的美意。
不太高修远早已摆明态度,韩瑶自知无缘不能强求,却也没法下决计应下这婚事,昨晚归去翻滚了半天也没拿定主张。
他本日不必当值,只穿了身茶色长衫,身高腿长,在人群中非常显眼。羽林卫校尉小将自有卓然气质,俊眉之下一双桃花眼神采奕奕,玉冠束发,腰束锦带,姿势矗立颀秀,有文人之俊雅,武将之威武。
韩蛰前几日才跟韩镜吵过一回,因说话太狠,祖孙俩都有芥蒂。且两人都是沉肃寡言的脾气,论及朝堂政务时态度如常,提起家宅之事,便只能靠韩征和韩徽撑着,韩蛰半个字也不答话。
昨晚守岁后韩墨陪着韩镜,杨氏带韩瑶回丰和堂后便提了小我。
这头才说罢,不成想进了慈恩寺,劈面可巧就遇见了陪着尚夫人来进香的尚政。
韩蛰点头,自回银光院,对着中间空荡的枕头,睁着眼睛躺到四更才睡。
韩征笑了笑,“刚才瞧你和祖父闹别扭,实在担忧,你畴前但是最恭敬祖父的。”
次日凌晨,韩蛰夙起后便往锦衣司去,杨氏跟韩瑶打扮过,往慈恩寺进香。
韩瑶内心踌躇沉闷得很,瞥见了也视若无睹。
去岁韩家出了很多事,杨氏虽在府守孝,该有的来往却也没断,留意瞧了半年,已看中小我选,只是碍着太夫人过世没多久,没好提。现在韩瑶出了孝期,且旧历创新年,就无需顾忌太多。
佛像以极罕见的庞大檀木雕镂而成,出高傲师之手,周遭还供着香油灯烛,可助火势。
凌晨的风卷着寒意灌入脖颈,叫人精力稍振。
……
……
她手里还捏着礼佛用的香,因没膜拜完殿中佛像,尚未敬到香案,唯有檀香袅袅腾起。
韩蛰先前曾特地叮嘱樊衡留意范家, 关乎范家的动静,看得格外细心。
杨氏对他印象不错,便问韩瑶的意义。
尚政见地过她的小脾气,瞧韩瑶没筹算多理他,也不打搅,只跟从在侧,在人群挤过来时,伸臂帮她挡着。
韩瑶瞧了他两眼,别开目光,有些不安闲。
这态度比起畴前的决然回绝,已有很大分歧了
仗剑值守的侍卫却都精力抖擞,站得笔挺。
但这些没法跟韩征说,遂在他肩头拍了拍,“放心,我有分寸。”
谁知尚政就跟个木头似的,虽不推拒范自鸿的招揽,却也走得不远不近,偶尔宫中遇见,也仿佛没留意到她似的。七月里上林苑马球赛,他受命叫了韩瑶就走,十月里宫门口偶遇,尚政也是跟着杨氏就走了,没多逗留半晌,她偶尔跟着高阳长公主去尚政巡查的一带,劈面撞见,他也目不斜视。
甬道两侧灯火敞亮,韩蛰沉目不语,魁伟身影站在暗夜,神情冷酷。
年节里各处衙署大半闭门, 锦衣司却与平常没太多分歧。
这一甩,香柱撞在佛像旁的檀木围栏上,拦腰而断。
现在杨氏问及,只好敷衍道:“我……还没想好。”
为此,杨氏没少操心。
即便有人慕名出来了, 受不住此中苦累,仍难安身。
韩蛰在别苑里睡得沉, 精力头实足,一身沉肃走出来,闭门坐至深夜。
“尚政。”
子时不到,韩蛰便以怠倦为由,起家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