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风平浪静只是表象,韩蛰早已在暗中将他欺瞒的事查得一清二楚。哪怕年纪相若,但韩蛰跟前,他统统的运营埋没仿佛都无所遁形。在他毫无发觉的时候,他的剑已穿透迷雾,抵在了他的脖颈,不给他任何抵挡的机遇!
几近是看到老者面庞的那一瞬,唐敦的神采突然变得惨白,想转头跟韩蛰辩白,脸却被剑鞘抵着转动不得,只能听到韩蛰冷厉的声音,“认得吗!”
令容微觉不测,没想到韩蛰这类冷硬沉厉人竟会跟她认错,昂首一瞧,见他尽管低头剥荔枝,表面冷峻,剑眉斜飞,苗条的手指却洁净矫捷,等闲破开荔枝壳,翻出果肉搁在碟中,遂笑了笑,“夫君肯信我就好。”
“好些了?”韩蛰搁下书, 看她星眸半睁, 脸上犹带倦意。
待快傍晚时唐敦办完事返来,韩蛰问了那案犯的停顿,旁的事半字不提,只申明日另有事,让唐敦来衙署。
公然甘旨!
“风寒未愈,郎中交代了要少食油腻,吃得太饱不易克化,七分饱就充足。”
又挑青菜和肉馅酥来尝,肉馅香而不腻,青菜平淡爽口,各有妙处。
唐敦忍痛起家,跟着韩蛰出了锦衣司,依命骑马至相府,被带进韩镜书房外的小偏厅。
韩蛰唇角动了动,“那就半块。”
腹中已不感觉饿了,但那肉馅酥尚且温热,香气仍往鼻子里钻。
“前天早晨两件事,你可有旁的事瞒我?”韩蛰单刀直入,核阅而威压。
她瞧了半晌没忍住,摸起筷箸伸畴昔,却见韩蛰俄然抬目瞧过来。
美食在前,内心总算欢愉起来,令容先尝那素烧鹅,豆皮里卷着红枣糯米冬菇等物,浇着甘旨汤汁,一口咬下去,苦涩柔嫩,舌头都要化酥了似的。
睡了一觉,月事初至的衰弱难受褪去,剩下的风寒症状就不算大事了。她趿着软鞋去阁房擦擦眼睛,又漱了口,出来时,枇杷和红菱正在侧间摆饭,走畴昔瞧了瞧,一道光彩光鲜的素烧鹅,一盘肉馅卷酥,一份素炒青菜,一份荷叶莲子汤,另有蜜饯瓜条、双色马蹄糕和洗净的荔枝――都是她爱吃的!
韩蛰便在此时抬起眼来,目光如锋锐冷刃,径直落在他身上。
因没见姜姑的身影,问了问,得知姜姑和金铃去了杨氏那边还没返来,便也作罢。
韩蛰幼时也曾恶劣,后经军中历练才端方了很多。他身边虽有亲mm, 因他事忙, 兄妹相处的时候有限,加上韩瑶自幼习武, 性子利落皮实,偶尔起争论, 韩瑶或是跟他脱手, 或是瞋目置气,或是淌着眼泪在杨氏跟前恶狠狠地告状,从未像令容现在如许偷着哭过。
韩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案犯在京郊现身已稀有日,也是你用心压到前晚的?”
令容手势一顿,笑了笑,“还没吃饱,最后半块。”见韩蛰没说甚么,遂拿来吃掉,由衷夸奖,“夫君这技术当真入迷入化,做甚么都好吃!”满足感喟一声,小银勺渐渐搅着莲子汤,小口渐渐品咂。
说着,舀了一碗汤给她,光彩透绿,莲子沉浮。
“是吗。”
从客岁嫁入相府,她也就尝过两回韩蛰的技术,每回都奉为至味,印象深切。三月里韩蛰去河阳后,她还偷偷惦记过他做的菜,现在可贵他肯下厨,这一桌菜都合她胃口,色相味都妙到毫巅,诱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