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不会迁怒的意义了,令容总算放宽解,满面歉然地松开手指。

现在,韩蛰矗立的身影站在跟前,如渊渟岳峙。

韩镜居于相位多年,岂不知靖宁伯府的秘闻?

田保因他数日未归,不免问原因。

过了数日,十七岁的永昌帝李政心血来潮,在北苑摆驾射猎,邀了众王公大臣同游。

傅盛将人藏在了这里。

“这个先不提。擅自关人折磨,这事儿有违律法,传出去更是刺耳。”令容含混畴昔,趴在桌畔,将剩下的栗子糕送到嘴边,“堂哥的事你比我清楚,能刺探到他把人藏哪儿吗?”

只是那双眼睛倔强,盯着令容兄妹俩,意颇不忿。

令容拿绣帕遮开口鼻,往里瞧了瞧,就见角落里坐着个白衣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双手双脚都被捆住,嘴里塞了团麻布,身上衣裳落了灰,脏兮兮的。他长得非常清秀,哪怕现在描述落魄,一眼瞧畴昔,仍旧如仲春春柳,隆冬明月,叫人耳目一新。

田保瞧见了,当即笑眯眯隧道:“皇被骗真要犒赏韩相,何不给锦衣司使找一门好婚事?韩大人年已二十,才气出众,为了给皇上分忧,连婚姻大事都担搁了。微臣听闻靖宁伯有一孙女,面貌出众,天姿国色,如果皇上赐婚成全,恰是郎才女貌。”

靖宁伯府虽有爵位,也有官职,但跟天子宠任的田保比起来,还是弱势。这事是堂哥做得不隧道,她先前不敢确信,现在既已查实,就好办多了,遂问道:“或者请公子移驾鄙府,叫我堂兄亲身赔罪报歉?”

……

……

十六岁的少年郎锦衣玉带,端倪英挺,大步走来时意气风发。

次日一早,令容梳洗过后便往前院去。

这昏君平常最好颜面,正因韩镜推却不悦,瞧了眼韩镜身后肃容侍立的锦衣司使韩蛰,当即道:“既是如此,朕明日便下旨赐婚,成全美事。韩家满门忠臣,到时朕叫礼部帮着筹办,务必叫这婚礼风风景光!”

令容欢乐,唤了声“哥哥”,一道进屋给傅锦元和宋氏问安罢,一家子乘车出府。

现在得了自在,固然傅益满口惭愧,赔了银钱,还想让他去府中让受傅盛赔罪报歉,他却半晌都不想留在此处。那些银钱他分毫不取,骑马便飞奔回京。

韩镜倒是神采微动。这范贵妃跟田保沆瀣一气,冒然开口,必定不怀美意。他忙起家,拱手道:“皇上美意,微臣铭感在心。只是犬子尚且年幼,还需历练教管,方可立室立业。”

靖宁伯府的爵位传了数代,垂垂式微,每年开消如旧,进府的银钱却有限,垂垂将祖宗财产吃空,良田庄子变卖了很多。到现在,庄子虽还剩了几处,能拿得脱手的却只要翠鸾峰下的这处别苑。

贵妃范氏陪坐在旁,闻言一笑,“韩小将军风采出众,韩相又为国事劳累辛苦,皇上总得犒赏些甚么。不如——犒赏一门婚事?”

这少年姓高名修远,是嘉州龙游县令高世南的独子,因父亲接受委曲被放逐,在嘉州府衙难以伸冤,故带了家中仅剩的银钱,孤身上京,想在天子脚下为父亲洗刷委曲。到了都城,凭着一腔孤愤,往京兆衙门状告甄皇后的父亲宁国公仗势欺人、构陷忠良。

永昌帝身后,田保微觉惊奇,旋即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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