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忍动手腕疼痛,指了指地上血迹,“这个不急,先看看那边如何吧。”

靖宁伯府无权无势,那傅氏算甚么身份,也敢如此倨傲,说天底下唯她配得上韩蛰?

――她并不知行宫中的事,本来是想进几句谗言,给高阳长公主内心埋个嫉恨的火种,将来遇见傅氏后发作难堪,反正与她无关。谁知高阳竟如此暴躁,不过几句话罢了,竟当即要叫傅氏过来?

茶炉下水已沸了,滋滋冒着热气,却没人去碰。

主子报命而去,唐解忧神采骤变,当场跪着,没敢复兴身。

茶炉烧着泉水, 因水还未沸,她便先玩弄茶叶。

唐解忧微微一笑,遂挑了几件事,添油加醋地说出来。

“就盼着别出大岔子。那肚子也不小了,平白摔一跤,险得很!”

这一带水气重,本就青砖湿滑,易生青苔,脚下踩了东西更轻易打滑。青石地砖后市冷硬,这妊妇的身子又沉,平白无端地摔下去,绝非小事!

“她从小就做派霸道,半点不把性命放在眼里,一贯如此。”

当初她以金枝玉叶的身份想招韩蛰为驸马,苦等了两年,却被决然回绝,至今还是心头扎的一根刺。那日初见令容,无端查问,便是为这数年来的意难平。及至韩蛰赶来,带走那傅氏,心中不满愈增。

令容仓促受命而来,就见高阳长公主面带怒容站在栏边,唐解忧跪伏在地。

“哦?”高阳长公主微微皱眉。

一声声群情入耳,杨氏瞧见躲在人群里的唐解忧,神采愈来愈丢脸。又跟中间熟悉的人刺探,才晓得那少妇是吏部员外郎裴家的少夫人,淮南盐商巨富的女儿,姓冯。

半篇话说完,高阳的神采已颇丢脸。

本日唐解忧所言,虽无从对证,却也有些事对得上――

――看动静,必然是被方才落下的香珠或是茶杯滑倒的。

令容看着散落满地的香珠,虽听那丫环说是踩了茶杯跌倒,内心却仍旧砰砰直跳。

“少夫人你如何了?”

“快叫郎中!”

“傅氏?”高阳长公主瞧着她,满脸肝火,“谁借你的胆量,敢说如许的大言!”

……

半晌就有主子赶来,跪在屏风外。

她不知是为何事,小步走到唐解忧身后,亦屈膝施礼道:“殿下见召,不知是为何事?”

公然,高阳长公主瞧着那一团人影开口了,“你一向住在韩府?”

唐解忧模糊感觉事情不妙。

……

“天底下除了你,没人配得上韩蛰?”高阳长公主娇纵横行惯了,从不知忍耐二字,心中含怒,便不坦白,只瞧着令容嘲笑,“好大的口气!”

这般焦心担忧,听杨氏问起原因,便照实答复:“我畴当年,唐家表妹跪在地上,长公主像是很活力,诘责我为何口出大言,没等辩白清楚,她就拿鞭子打人,这些珠子和茶杯都是从上面掉落的。”

“少夫人留意!”

――她暴躁时行事夙来如此,畴前愤怒时还曾打过永昌帝不受宠的嫔妃,仗着长公主的身份没受重责,现在肝火攻心,宫外之人更不会放在眼里。

她自幼便是满都城捧着的明珠,天子嫡出的公主,长得又明艳仙颜,骄奢傲气,行事向来霸道暴躁,不喜拐弯抹角,见唐解忧慢吞吞的半遮半藏,便道:“如何个绕指柔?说清楚。”

令容心中慌乱,见高阳长公主也正探头望下瞧,顾不上旁的,忙飞奔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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