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解忧沉默半晌，见韩蛰手指微动，忙又开口，“是。”
原觉得是傅令容的嫁入和杨氏的禁止斩断她微渺的但愿，至死才明白，她从最后就不该期望。
只是――
唐解忧已站起家扶下落满灰的窗台，泪如雨下。
韩蛰没出声，算是默许。
如许的韩蛰，跟银光院里的夫君，的确判若两人。
唐解忧偏过甚，意似孤愤，“我刺探到的，外祖母过世前，曾跟夫人伶仃说话。外祖母身子健朗，有太医经心顾问，怎会俄然身故，必然是……”
唐解忧蹲在窗下, 狠恶喘气着, 昂首瞧见韩蛰的神采, 内心更是惊骇惊骇, 泪落得更快, 战战兢兢地起家, 低声说话时喉咙刀子刮着似的疼, “我……没想做甚么……”她内心慌乱极了，晓得韩蛰不好乱来，眸子乱转，扫见站在门口的令容，有了点眉目，“我刚遇见表嫂，说了些话。”
她的声音都哑了, 惊骇敏捷爬满脸庞。
韩蛰周身肝火虽收敛，那张脸冷厉沉肃，却愈发叫人惊骇――
唐解忧愣了下，昂首看着韩蛰，只能看到他冷硬的表面，那神情竟跟石头似的没半点窜改。心中惊骇慌乱交杂，蓦地又涌出一股酸楚来，幽幽道：“表哥不晓得我为何恨她？”
屋外暑气酷热，屋里因浓阴掩蔽而稍觉森然，有韩蛰含怒耸峙，更让人感觉如坠冰窖。韩征神采微微泛白，握在手里的匕首垂落，没敢对视韩蛰的眼睛，非常艰巨隧道：“姨娘死在父亲手里，或许大哥已猜到了。”
一炷香的工夫后，韩镜在亲信管事和韩征的搀扶下，仓促赶来。
……
换作旁人，哪怕只是碰触一条，他也必狠心定夺。
“你――”韩镜气结。
让她惊骇，却又莫名敬佩。
留在她眼里最后的画面，是韩蛰面色冷厉，手臂微抬，五指苗条。
那边唐解忧终究明白韩蛰的筹算，神采骤变，哭着往韩镜怀里扑来。
韩镜死死盯着辞色狠厉的长孙，心中挣扎。
“畴前是我忽视，失于教诲，今后我留在身边……”
“调拨高阳长公主肇事，不止扳连旁人道命，更令冯璋谋逆，朝中措手不及。在道观思过半年，却毫无悔意，私行插手长辈旧事，勾引二弟，令父子失和，父亲重伤，祖母是以故去。祖母骸骨未寒，她打通仆婢，还欲肇事。祖父感觉，当如何措置？”
韩蛰脱手果断狠准，比畴前更甚，眼里没半点温度。
韩蛰“嗯”了声，再度看向唐解忧，眼中尽是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