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天子认定老夫渎职,自会除老夫相位,不劳魏王殿下为老夫忧心!”
魁伟老者似是毫不介怀,眯着双眼笑吟吟的说道:“万相爷,孤与诸公道在群情颍川之变,想叨教万相爷有何高见。”
此言一出,宫中群臣齐齐神采微变,纷繁低着头颅,沉默不语。
一群夙腾飞鸟,振翅飞过人潮涌动的鼓噪集市,超出好像井田般横平竖直的坊区,叽叽喳喳飞入一片赤红如火的浩大宫殿群当中,当要落地,便被一声清蕴的钟声惊起!
“谨遵王令!”
“铛……”
皓首老者微微低着头、双目微闭,似是在打打盹,压根就没重视到宫内的一道道奇特目光。
“相爷、相爷……”
戋戋两三郡之变,本来是不敷资格呈现在此时、在此地。
群臣面面相觑,很快便有一身披甲胃的武将起家,向魁伟老者抱拳高呼道:“殿下位居太尉,一应挞伐大事,皆当由殿下做主!”
“若令烽火殃及京畿之地千万百姓百姓……这个责,那个来担?”
最后还是坐在皓首老者身后的少府顶不住压力,偷偷扯了扯皓首老者的衣袍。
“呵呵……”
“贤人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再者说,此事件早不宜迟,迟则生变,若苦等兖州牧之奏章,只怕等吾王师到达陈郡之时,那陈郡乱臣贼子已然又是一个张平!”
魁伟老者当真把玩动手中的龙纹酒爵,头也不抬的澹声道:“此事确是不能再议了!”
“若连吾等蒙皇恩、食君禄之人,都视朝廷法度如无物,另有何颜面去令九州百姓遵纪守法?”
“至于魏王殿下所说的,那个担责一事,并不在老夫所思以内。”
沉寂!
把玩龙纹酒爵的魁伟老者见状,微微一抬眼,看向坐在本身劈面的皓首老者,轻笑道:“万相爷有何异义?”
魁伟老者不咸不澹的笑了一声,微微抚须道:“万相爷不亏是孟子高足、儒家大贤,圣贤书的确是读明白……只不过,朝廷行事,当以社稷爲重、万民为要,岂能抱陈保守,因噎废食?更何况,立法为牧民,若朝廷收法度所限而置万民于水火,岂不是与立法的本意南辕北辙?”
很快,宫内端坐的上百文武臣工当中,便接连站起来二十余人,施礼高呼道:“末将附议!”
晨光温和的阳光,为陈腐而苦楚的洛邑城池,增加上些许新鲜的气味。
魁伟老者睁了睁眼,旋即又眯起双眼,笑道:“万相爷多虑了,颍川并未受旱情涉及,孤与诸公所议,乃是陈郡乱臣贼子引兵攻打颍川之事,孤与诸公分歧决定,遣兵平叛,现在就看万相爷的意义了。”
春秋宫内,端坐于右首之上,身着广大的红色四爪龙纹衮服的魁伟老者,再一次开口了:“颍川之变,都已传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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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他大臣,齐齐将目光投向端坐于右首之上那位身穿绿色文官服,官服上花鸟鱼虫俱全的皓首老者。
皓首老者才这如梦初醒,旁若无人的伸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道:“此人老了,就是觉多啊……你们都看着老夫何为?”
“下臣附议……”
皓首老者拢着双手,再一次垂下眼睑作睡眼昏黄状,视魁伟老者刀子般的眼神于无物。
不一会儿,便见两排内侍躬身退出春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