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号令的口气,但那股子平静自如却叫民气起畏敬。有些人更是巴不得立马就分开,倘或被奶奶认出来,今后指不定会有甚么样的了局。而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口两个粗使婆子又慌镇静张地跑来,朝黄大姐姐和周夫人见礼后,又加快了速率跑到休竹跟前,喘着气道:“吴总管一早去面见各处庄子的管事,岂料锦衣府俄然来了人,把吴总管带走了。现在那些庄子管事都在大门口候着,等着上缴年奉。”
隔了半晌,那妈妈便主动站出来,休竹看着她笑道:“劳烦妈妈操心,今个儿中午留他们用饭。”说着叫银翘取了二十两银子出来,交给那妈妈,“先下去筹办吧。
屋里三个妈妈,几个丫头皆是一愣,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到明夫人身上。只见明夫人双手紧紧捏着石青色绸缎床单,指骨发白,“咯咯”作响。面上阴霾重重,一双绯红的眸子早没了常日的暖和,嘴唇紧紧抿着,模样扭曲骇人,就是常在身边服侍的妈妈,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背心冒起一层盗汗。
世人不觉面面相觑互看神采,屋子里一时沉寂无声,只隔着窗棂子,内里丫头扫雪收回的“沙沙”声,有规律地传来,又有风吹动窗帘收回的声音,以及炉子里火炭爆裂声。
停在正屋门口,休竹回身,一双眸子子盯着那几个骂骂咧咧的婆子。那几个婆子只觉心头一颤,垂垂的都垂下头,没了声音。其别人只不敢昂首具休竹的神采,也似是俄然被定住不能转动半分,站在原地,脑袋愈发垂着的低了。
这确切是不错的机会,等忙过了,那边便又能说这边休竹年纪小,还是要老管家才好,豪情两只耗子一个逃一个被抓,立马又让耗子出去?休竹感激道:“现在到了年底,你们那边岂有不忙的?王爷一会儿就返来,这事儿还得他说了算。”
前面,大奶奶因没有才气主持王府中馈,明夫人抱病起来打理。等二奶奶进门,顺理成章的就交给二奶奶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没有往明夫人预感的方向生长,大奶奶竟然将那些人给治住了!少数几个,又如何闹得起来?
这吴总管为人不善言语,这会儿俄然被抓,也不知犯了甚么事儿?
休竹感激地点点头,目送她们远去。回身看着院子里繁忙的丫头婆子,不觉深吸一口气,明天也算是顺利过关了吗?不另有很多事儿,吴总管和赖大管家留下的烂摊子。但是,今后再没有耗子在府里到处打地洞,不消担忧一不谨慎就吃着了耗子屎,累点儿也没干系。
吴总管是西府侯爷保举给明夫人的人,当初太老夫人复苏能说话的时候相看过,也点了头。在王府管事十多年之久,最后也只是一个账房先生,做总管还是五六年前,老王爷离世后,本来的总管年老又哀思欲绝,一时口不能言,告老回籍去了,才将吴总管从账房先生晋升起来为王府总管。
倘或,大奶奶真是如许的胡涂人,这会子就过来了。只这一句妈妈没说出来,如果休竹真的不过来求明夫人,反而由着周夫人插手,又该如何说?明夫人虽不是亲婆婆,好歹也是婆婆。周夫人虽是婶子,可都是各自过各自的,对外说是自家人,归根结底却不是关上门一起过日子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