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安,你跟朕多久了?”
昭和帝摆了动手,笑道:“我知你心中不舍,可存亡有命,谁都一样。五年前,你去官离朝,我未留你,现在我也不留你,太子年事已大,这几年代政也很有成绩,朝堂当中我无事牵挂,现在唯有一事,想奉求执玉帮我达成。”
昭和帝书画成就极高,初初即位时,批奏的朱批常被一些大臣拓印保藏,说句不恭敬的话,若不是因为他是君主,只怕他现在的申明远在当世的几个书法大师之上。只是他的画极少有人见过,便是王德安在昭和帝身边十四年,也从未见过他作画,不成想圣上的画竟比书法还要好上很多。
昭和帝有些恍忽:“竟然已经这么久了么?”
“没有?太子莫不是害臊不肯说?我就不信这百官家中的小娘子,你就没有看一个感觉喜好的?”
黄皇后心中震惊,一时候不知要如何回应, 眼看着昭和帝起家,也赶紧起家,带着几分思疑道:“圣上是一个也不留么?”
“我看不到也无妨,只要你的功劳人间传唱,我与你母亲定会晓得的。缘起缘灭,你我此生的缘尽了,不舍也得舍……”
殿内卖力采选的女官和内侍面面相觑, 将目光投向了皇后, 等她决计。
“朕本日选秀了,但是并未如你所愿,选到心仪的小娘子,可见你的话也并不都是准的。”
昭和帝抬头看着门前新挂上的灯笼,那灯罩上绘着画师经心绘制的桃花落樱图,粉色的花瓣飘洒而下,如烟如霰,只是这花、这景终是少了些灵气。
平帝病重后,淑妃与晋王便把持了大德殿,除了他们母子,太子、舒贵妃乃至一些不是他们一方的三省大臣都没法打仗到平帝。正因如此,当昭和帝呈现在大德殿时,几人俱是一惊。
“那来世呢?来世你可愿陪我?”
因为平帝亡故,昭和帝并未亲身搜捕晋王,而是派了东宫侍卫前去搜索,本身留在大德殿清算平帝驾崩的后事。
她思疑的目光比先帝的叱骂还冲要击他,怔怔的看着她,张了张口,终究还是将那句到了嗓子眼的话咽了下去。
昭和帝悄悄点头,唇角悄悄弯了下,她那般爱美,如果看到这挂在门外灯罩上的画,想必然是要命人撤下的。
“执玉,妃陵的贵妃墓是空的,我将她葬在了别处,她这平生因入宫痛苦太多,我不肯她身后还与那小我在一起。”昭和帝抬眸看向陆砚,悄悄笑了下:“我本来想百年以后与她在一起的,只怕是不能了,我这平生生为帝王,死也要进帝陵,若因我一时私心,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生命是以断送,便是到了地下见到她,我怕是也无颜面对。故此,便算了吧,可她一小我已经孤傲太久,纵使她常讲想要无人管束的糊口,三十多年,也充足了,落叶归根,你将她送进舒家陵寝吧,与她的亲人在一起,她应欢畅的。”
三月东风拂面,虽不算太暖, 却也暖和,氛围中飘散着春日特有的味道,各种花香与万物发展的清爽味道相融会,给人但愿,也给人绝望。
王德安一愣,赶紧恭声道:“奴婢是平帝二十年到圣上身边服侍的,算来已有十四年了。”
昭和帝躺在床上,悄悄的看着帐顶的斑纹,好久以后,唤了声“王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