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晏清接过奏本翻开,奏本是陆砚所写,开首甚是简朴,直接写了到两浙后的所见所闻所查,固然对两浙环境有些猜想,但看到奏本所写时,还是不由眉心紧皱。
和顺的谛视让长宁脸颊满满粉红起来,不肯认输的鼓起腮帮子,嘴硬道:“归正……归正……”
昭和帝眼神冰冷的看着摊在地上的范中明,似是刀锋刮过范中明的脖子,让他满身发冷。
“……罪一,并吞官财。自昭和元年至今,钱塘知州卫元杰隐没官钱二百三十万……湖州知州余宝乾隐没官钱一百八十万……罪二,借公饱私。昭和二年,朝中命钱塘、秀州、越州、湖州、江都等地以比时价高一成的代价采购军粮,各州知州均借此从中私买粮食一百七十八万石,动用朝中官银九十六万……罪三,侵犯讹诈……罪四,官商勾搭。钱塘范家……范家……”范中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发不出半点声音。
崔庭轩看着陆砚,轻笑道:“我来时便说过,不是监政的,只是传达圣命罢了,就算有迷惑那也是三司的事情,与我无关。至于何时分开,我尚做不了主,要等圣上旨意。”说着抬手晃了动手中的奏本。
长宁瞪了他一眼,撞了下他的额头,哼哼道:“那日秋宴,我但是听人家将‘陆三公子’叫的百转回肠呢,定是你之前招惹了人家小娘子,不记得罢了。”
一百一十三章
****
陆砚看向她, 沉声道:“不浅……凌大娘子能够不知, 京中凌尚书也与两浙贪腐有关。”
长宁见他涓滴没有解释的意义, 抬手推开他,起家看着他道:“难怪那年秋宴, 凌大娘子叫你叫的那般……情义绵绵, 可见你并非当时那般冷酷呢!”
“……钱塘范家与钱塘知州卫元杰、湖州知州余宝乾、秀州通判明利皆有姻亲……茶、盐、酒、铁禁榷之物皆虚开份额,由范家低价入、高价卖,官盐空缺,私盐众多,一两盐价八十八文,远超一斗米价……禁榷所取利千万难挡。罪五,乱立税目……罪六,私加税赋……罪七,侵犯营田、官庄、屯田。……范家所占四万零一百亩,占两浙营田、屯田、官庄之四成。罪八,虚报军士,贪污军饷,……湖州知州余宝乾为处理范家囤积之霉米,低价售与江阴军,此乃此次叛变之导索……两浙之腐,触目惊心,臣擢发难数,自圣上即位至今,两浙共贪墨官钱两千万九千万钱……臣,跪请圣上速查,荡清两浙六合日月,还两浙百姓碧水青河。”
昭和帝看都未看他一眼,对林中书道:“林大人说说吧,客岁朝中岁入多少?”
“李大人接着念吧。”昭和帝指了指范中明身边站的另一名大臣,声音安静。
大殿之上温馨的仿佛连众臣的呼吸都听不到了,昭和帝缓缓起家,从林琪、范中明另有王尚书几人身上扫过,随后又看向殿外密密麻麻跪着的百臣,沉声道:“给朕查!那些吸骨剥皮的败类,朕……一个都不留!”
陆砚见她满脸猜疑的神采,不由发笑,将人揽进怀中, 道:“约莫能猜到,许是不肯被丁家连累,想用丁家的事情乞降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