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飞雪心中大喊:“不妙!”正要否定,却听那公主眨眼笑道:“别严峻,我辩白得出。”
“你公然将‘月澜皂绢甲’弄丢了。”赵嬛嬛叹道。
温若见她鲜艳若桃李,情不自禁伸开手臂拥她入怀。她将脑袋贴在他胸口,静听相互心跳呼吸。
冷飞雪心中窃喜,高呼万幸也哉!只因前儿后颈受伤了,她怕血污药污弄脏了那甲衣,便脱下了,这几天都没穿上。
但听那公主道:“约摸半年前,在都城‘遇仙正店’,我喜好的人与一名香料贩子起了抵触,我记得当时他说了一声‘月澜皂绢’,大抵是说那胄甲被那贩子穿戴。当时我还不知‘月澜皂绢’是甚么,直到一个月前灵噩道人呈上这些《江湖志》,我才恍然大悟。赵洛寒将此甲赠送你,你却把它弄丢了,展转流落至香料贩子手中,是也不是?”
“因而,我对灵噩说,冷飞雪长甚么模样呀?你猜如何着?”赵嬛嬛哈哈一笑,蓦地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卷,刷的抖开,但见其上清清楚楚画着冷飞雪的模样。
这算是委宛的威胁么?冷飞雪脑袋里“嗡”的一声,她俄然想到,现在叶未央、青鸾、温若和刘镶均各就各位,筹办对于灵噩,如果本身在此时透露身份,那么统统人的设想都要付之一炬。
“可不是么,恨都淡了,”温若笑道,“爱却一天比一天浓烈。”
她正要分开,却见赵嬛嬛仓促突入,二人差点撞个满怀。
他说得轻松,仿佛早已看淡看破,可一见到神仙般的刘镶,却再难自欺。
冷飞雪并未承认,只是笑了笑。见那公主并无告密侵犯本身之意,便放下心来。又被她拉着聊江湖趣事,她只得将那些从苗十6、温若等人丁中传闻的故事讲给她听。二人挑灯夜谈,不觉已是更深露重。赵嬛嬛仍偶然放她拜别,拉着她联床共语,彻夜叙谈。
冷飞雪睁大眼睛,忽地有了一种待宰羔羊的感受。
十年如一梦。他模糊记得昨日才牵着她的手,安步在林间小道。美人巧笑倩兮,掬一捧山泉水,共咀嚼。怎的本日却在大内深宫私通款曲、暗渡陈仓?她也模糊记得昨日才替他裁好新衣,亲手为他穿戴划一。怎的本日却不见他穿那件她不眠不休连夜赶制的新衣衫?
刘镶闻言,一时又红了眼眶,久久躲在温若怀中,只觉无颜面对于他。
冷飞雪仿佛又回到赵洛寒身后的某一天,一名倒置吵嘴的平话人于堆栈中大放厥词,言犹在耳,句句刺心。现在,一样的话从赵嬛嬛口中说出,她不过再痛一次罢了。说到底,赵洛寒纵使是仇敌,是负心人,但他的死确是同她有关。若非她胡涂接管了谢修雨的吴钩,赵洛寒也不致惨遭“人皮画匠”毒手。这段盘曲,连她本身都觉匪夷所思,江湖中又有几人能明白?被说成“脚踏两船”、“贪得无厌”委实冤枉,可纵是被赞为“武功盖世”、“年高德劭”,又能如何?
赵嬛嬛拉起冷飞雪,悄声道:“走,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叶未央歪在软椅上闭目养神,温润如玉,秀美如璜。谁曾猜想,此人两度出入大宋公主寝宫,妙手空空,完璧归赵,均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小冷,”赵嬛嬛唇角勾起,“那位‘冷飞雪’和你同名同姓呢。”
刘镶抿了抿唇,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