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寒素衣黑马火线开路;冷飞雪手捧洪浩遗像,尾随厥后。轩内诸弟子按辈分顺次列队跟从。仪仗队齐奏哀乐,一起吹打,阵容浩大。出殡步队绕姑苏内城一圈,方折向郊野安葬。
“温大哥,你来劝劝雪獒,它甚么都不吃。”冷飞雪将手里食品递给温若,叹了口气,方去见赵洛寒了。
“白轩主,你没事了!”冷飞雪跪在床边,一手揽住白一忠肩膀。
冷飞雪也用力点头:“我也信赖白轩主。都是我害得白轩主被曲解殛毙了叶夫人,他还为了不让我嫁给叶庄主,开罪了‘富甲山庄’。白轩主待我这般好,怎会是好人呢?”
“嗯,我和白轩主、洪伯伯喝酒时,正巧碰到她,看她合适入画,就画了……”冷飞雪提起洪浩,眼眶不由红了,又想到苏天璇残暴殛毙洪浩,更是悲忿交集。
“轩主,这张画如何在你这儿?那天明显忘在谢小公子的画舫上了。”冷飞雪奇道。
她走进白一忠房内,但见赵洛寒、沈千柔神采奇特。她迷惑道:“轩主找我?”赵洛寒点点头,拿起一幅画,悄悄展开。她一看,那画竟是本身在锦帆河与谢修雨泛舟时所绘。犹记大闹“富甲山庄”后,她与白一忠、洪浩在酒坊喝酒,巧遇从酒楼下颠末的苏天璇。画中景象便是苏天璇手撑雨伞,烟波傲视。只是,这张画如何会在此处?
说到此处,也不知是因伤势,还是其他启事,他停下喘了几口气,才持续道:“我见那画中人是苏天璇,画中场景恰是当日我、洪兄弟和小冷在酒坊喝酒时所见……我乃一介莽夫,不懂甚么是后代私交,但瞧见这幅画时,才恍然大悟……画中民气如蛇蝎,但我对她……动了心。因而,我擅自将画卷留下了。”
赵洛寒将画卷起,放在白一忠床头,并未说甚么。沈千柔嘲笑一声,也不言语。俄然,有弟子来报,雪獒飞雪绝食而亡。冷飞雪一听此讯,夺门而出。
此时现在,百余人均立于坟前,赵洛寒不想将此事张扬,便蹲下身,瞪了一眼冷飞雪,抬高声道:“别胡说话。”冷飞雪鼻子一抽,不敢再吭声了。
温若一身素白走将过来:“小冷,轩主找你,他现在在白轩主房中。”
“按你所说,苏天璇与白轩主是一伙的,那么为何苏天璇要指证白轩主是杀人凶手?他们如此布局意欲何为?”赵洛寒淡淡道。
“果然是你画的,”沈千柔道,“轩主方才说,看笔法像是出自小冷之手。我还说,小冷对苏天璇恨之入骨,怎会画她。”
“畜牲反倒知恩图报,重情重义;可儿却利欲熏心,做出勾搭内奸、残害同门的无耻罪过。”沈千柔调侃道。
待诸人顺次祭拜后,已至合棺出殡时候。洪浩平生无妻无子,由四个嫡传弟子一起扶棺恸哭。
“没甚么,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白轩主好生歇着罢,一个时候后有人唤你服药。”沈千柔说完,便板着脸分开了。
……
“你将此画转赠给白轩主了?”赵洛寒持续问。
赵洛寒看了她很久,冷言道:“我信得过自家兄弟。”
冷飞雪呆呆地看着她,俄然问:“沈姐姐是在说白轩主喜好我么?”
赵洛寒折回灵堂,见冷飞雪抱着雪獒放声大哭。守灵弟子见状,无不黯然拭泪。赵感慨,雪獒终其平生只认一个仆人,现在洪浩不在了,它便宁死不苟活。如此义犬,委实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