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都被我喝了,”她忙道,“温大哥你不是怜惜这点酒吧!”
“你这一大早就出轩去了?”赵洛寒施施然问道。
冷飞雪听他此言,不由心痒难耐,也添了些酒,端起碗喝了一口,酒味呛得她连声咳嗽,眼泪也出来了。擦了泪,却见赵洛寒眯着眼看她,嘴角挂着一丝笑,似在鄙夷。
“未央八岁那年,内人因病过世。老夫倒想有个仇家,那么此生便不寥寂,好歹有仇恨支撑着度日。可恰好宿命作弄,又该找谁去复仇呢?现在人也老了,血也将近凉了,”叶钧叹道,“还是年青好,热血方刚,大略都愿为情爱而活……这不,未央也要结婚了,不知有了妻房还听不听我这老头子的……”叶钧自顾自道。
“千柔,我听碧儿说,你迩来睡不平稳,故特让人炖了龙眼莲子羹,待会就送来了。”他冲沈千柔道。
赵洛寒扒开她的手,含混道:“没……醉。”
“温兄弟就别讽刺小冷了!”阿箩冲温若眨眨眼睛,又瞟了一眼赵洛寒。
“放心,傻女人,你温大哥有的是‘女儿红’,改明儿请人刻字彩绘,泥封窖藏,比及你出嫁那天,让他取出来就是。”苗十六笑道。这花雕酒原是江南一带人家为闺女而储藏,待嫁女之日方取酒接待来宾,谓之“女儿红”。
冷飞雪回至轩中,已近中午。见赵洛寒、龙不归、苗十6、温若、阿箩等人正在大厅议事,像在参议找寻白一忠和“玉真教”余孽之事,正想绕道今后院去。却被温若叫住了:“小冷,出去。”
她摸着本身的脖子,忽觉冷风阵阵。又见赵兀自饮了一碗酒,他笑道:“你温大哥的酒不错,十五年的绍兴花雕,香醇清冽,回味无穷。成日里喝这酒,定是个有奥妙的人。”
“小冷女人,好久不见,出落得更加水灵了,”他笑道,“你们轩主克日可好?让他得空来找叶某下盘棋啊。”
满室酒香氤氲开来,冷飞雪一边为赵洛寒添酒,一边偷瞄他罕见脸红。温若曾说,轩主夙来洁身自好,不沾酒色,别说烟花之地,就连酒坊也鲜少去。眼下见他大口喝酒,倒是很有些成绩感。她窃喜不已,嗤嗤笑出声来。
“如此说来,沈姐姐便是碰到如许的人了。未央公子的奥妙都奉告她了么?他会有甚么奥妙呢?哦,对了,我那天见他穿戴九天仙女的裙子在台上唱曲儿,这也算是他的小奥妙吧?”她想起的是叶钧娶续弦当日,叶未央扮女装在戏台上的事儿。
这叶老头与我说这些做甚么?冷飞雪倒抽一口寒气:“尊夫人是被仇敌侵犯致死的?”
赵洛寒一点头,收回一声几不成闻的感喟。
“我是小冷啊,轩主,你悄悄奉告我?”猎奇令民气中痒痒。
又坐了半晌,冷飞雪找了个来由告别。沿水晶桥穿越花海,出了拱月门,绕过假山,却见叶钧拎着个金丝雀笼,往西边悠哉而来。冷飞雪见了鬼普通,扭头就跑,才一拔腿,便听叶钧唤道:“小冷女人,跑甚么呀?”
“是谁?”冷飞雪见他挨得如此之近,倒有些不美意义,面红耳赤,欲起成分开,却又不想孤负沈千柔所托,只得被他抓动手腕,任由他在耳边呼气。
他复又唧咕几句,便提了雀笼子走开了。冷飞雪忽觉这老头神神叨叨,也蛮风趣。心念一转,这算不算叶老头的奥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