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他一声干笑:“亦没谁逼迫你必然要爱谁。”
冷飞雪看得呆住,不想轩主这般对待一个求爱的女子,也过分绝情了些。早前也听轩中师姐们偷偷议论过轩主,轩主近些年来变得尤其冷酷,有如高岭之花,只敢远观,不敢冲犯。之前大师都看好沈千柔,等候她能坐上轩主夫人的位置,不想轩主却与她越行越远。轩主越是冷酷,女弟子们越是着了魔似的公开倾慕他。但世人大多止步于倾慕,像冉晓瑶如许明目张胆赠物剖明者,实是胆小妄为。
沈千柔正对花操琴,琴声绵绵不断自阁楼传出。冷飞雪经一名丫环引入阁楼二层,又有一名丫环泡茶看座。但见那茶杯精美小巧,上绘青花图案,冷飞雪想起当日谢修雨对山庄的一番赞誉之词,知这屋子里哪怕最不起眼的安排也定是大有来头。她谨慎翼翼捧起茶杯,悄悄喝了一口。
“他那是害臊了,”沈千柔忽又笑道,“不如你试他一试。”
冷飞雪猎奇万分,屏息由窗缝偷窥二人。赵洛寒瞥了那女弟子一眼,淡淡道:“你是白轩主的门徒冉晓瑶?”
冷飞雪细细回想,叶未央此前常遣人送些礼品给沈千柔,原是存了倾慕之心。
“嘁。”赵洛寒收回一个意义不明的语气词。
这日午后,冷飞雪携“吴钩”画作,找赵洛寒评定。她轻叩房门,却见门扉虚掩,唤了一声“轩主”也无人应对,便排闼出来。一抬眼,但见洪浩留下的“凤凰饮恨刀”挂于墙上,刀未出鞘,却自有一股寒气逼人。她冷静将画卷搁在桌上,正想取刀抚玩。忽听门别传来脚步声,她猜想定是赵洛寒返来了,忙缩回击,仓促往院落内一扫――果是赵洛寒返来。她正想出门驱逐,却听有人唤“轩主”,但见一名师姐走进“竹香居”来。那师姐勾着头,面色绯红,手里捧着一件衣裳。
冉晓瑶眼泪夺眶而出,冷静捧起那件青色软袍――想必是她一针一线连夜缝制,针脚活计算不得巧夺天工,倒是她倾经心血之作。现在却被她所爱之人丢弃,再美再好也终是一件废料了。她将头埋在衣裳里,任泪水湿衣,忽起家挥泪,凄但是去。
她穿过回廊深深,绕过假山重重,不知颠末几座阁楼、跨过几个花圃,终是来到一处雅静之所。那院内植满鲜花,繁花深处一幢琉璃阁楼拔地而起,其形如塔,其色瑰丽。从院门至阁楼,由一座水晶拱桥连接,冷飞雪拾步而上,但见那桥身晶莹剔透,桥下鲜花烂漫,轻风拂来,花香四溢,恍登瑶池。
他渐渐放下茶壶,对这个答案仿佛有些绝望。
“我曾承诺谢小公子为他画一幅肖像,他特送来笔墨,提示我别健忘了呢!”冷飞雪道。
“别忙走,”赵洛寒叫住她,“你沈姐姐下月初八结婚,备些贺礼送她罢。”
赵洛寒闻言哭笑不得,问道:“为何是我?”
“关你何事。”他答复得缓慢。
见赵洛寒不说话了,她忙弥补道:“随缘?”
赵洛寒闷头饮尽,忽发起道:“这酒不错,叫上你温大哥一起来吧。”
冷飞雪一行至“富甲山庄”,经通报后,方有人将三人引至庄内。随行弟子于前厅喝茶等候,冷飞雪随管家入了山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