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那里来的莽夫,惊了道爷的马!”那羽士飞身上马,怒骂着便要拔刀。
“噗哧!”沈千柔忍不住笑了,“啧啧,好希奇,三年前刚捡来时,赵大轩主但是对她各式庇护,恨不能每日十二个时候将她绑在身边照看。不想,过了三年,就弃之如敝屐,对人家冷嘲热讽,百般作弄。”
冷飞雪因长年眼瞎,听力变得尤其灵敏。她听得有人靠近,便跑出肩舆,呼喊沈千柔。沈千柔放出一根软丝绊住仇敌,不让其靠近冷飞雪。冷飞雪摸索着找个藏身之处,不想被一羽士使个暗器敲中膝盖――一个趔趄,她直挺挺扑倒在地,前额重重撞在岩石上,当即不省人事。
她再挪动视野,眼睛便死死钉在一小我身上――那是她做梦也想见的人。那人和她梦中所见甚是类似,身形苗条,剑眉星目,鼻子比师父的还要高挺些,眼睛比师父的更加通俗,嘴唇薄薄的,现在嘴角微微扬起。
……
三今后。沈千柔替冷飞雪摘下眼部包裹的层层棉纱。
揭下一层。小冷抓住她的手:“沈姐姐,我、我真的能够瞥见吗?”沈千柔翻了个白眼,翻开她的手。
听得一阵鬼哭狼嚎,那羽士被击中要穴,痉挛几下,便晕厥畴昔。身后几个羽士簇拥而上,围攻堵截。沈千柔不慌稳定,一一对付了。不料一羽士见轿中坐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便要掳了以作威胁。
然,政和四年,徽宗崇尚玄门,宠任王老志、程若虚等道人,天下大兴黄老之术。“玉真教”趁机广招弟子,四周开设道观,短短一年之间,据点各处着花。
沈千柔脸一红,将瓷碗往叶未央手里一塞,冲赵洛寒道:“这下可好,小冷再不消去找甚么神医看眼睛了。”
“碧落轩”江南分舵内。沈千柔屏气凝神为冷飞雪施针,盛暑难耐,她已是香汗淋漓。一个时候后,她方从屋内走出。
“沈姐姐,我不是在做梦!我真的瞥见了!”她突地扔了笔,扑向沈千柔。沈千柔一没留意,被扑倒在床上,弄乱了发髻,气得伸手便要打。
再揭二层。小冷喊道:“轩主,轩主,你长得如果和我想的不一样,那可如何办?”赵洛寒咳嗽一声,骂了句:“闭嘴。”
沈千柔确是又热又渴,便不客气,端起碗来饮那藕汤。丝丝甜意,冰冰冷凉,沁民气脾。她正喝着,却听那未央公子轻声吟道:“香汗薄衫凉,凉衫薄汗香。手红冰碗藕,藕碗冰红手。郎笑藕丝长,长丝藕笑郎。”
三年来,为治好冷飞雪的眼疾,赵洛寒命人寻访天下名医。此次,沈千柔听闻“桃源坞”的神医林白仙出游返来,便带着冷飞雪来碰碰运气。
落照如血,翩翩公子身长玉立。也不知叶未央何时来的,他在院子里站了有多久。沈千柔拿绢帕擦了额上汗水,冲他点头浅笑。
小冷一时拉着沈千柔扭转,一时粘着赵洛寒说话。赵洛寒被她吵得头大,忙称另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分开。沈千柔替她把了脉,便也走了。小冷那里舍得睡,画了一宿,恐怕哪天再瞎了,连个念想都没有。可惜,画来画去,始终画不出个模样来。她思忖着,今后定要为熟谙的人都画一张相。
轿夫都是雇来的夫役,那里见过这阵仗,纷繁滚落在地。但听沈千柔娇嗔一声,撩开轿帘。当是时,手中软丝如雨般袭向那羽士。她这软丝为天蚕茧抽丝而成,柔韧绵密,直中敌方要穴,伤人不见血。因沈千柔精通岐黄之术,对人周身穴位谙熟于心,故能将软丝能力阐扬至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