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心中悲苦,不再出声,只缓慢地将那两支箭取出。霍行云连闷哼一声都无,冷静地看了一眼地上沾血的箭。在他这平生中,如此场景已是数见不鲜,已然麻痹了。待包扎好伤口,冷飞雪已是盗汗沾襟,而他仍然淡淡地看着天,仿佛统统事不关己。
“那是甚么神采?”他道,“就只许你想轩主么?”
霍行云笑着说“没事”,实则坐起的力量也无,便躺在石上,呆呆看着天空。
“好了,我先睡一觉,门徒你看着火。”霍行云说完便合上眼睛,睡将起来。
“师父将这平生最大的奥妙奉告你了,能不能不再恨师父了?”霍行云看着她,和顺地笑着。
“呵呵,你还认我这个师父?”他低声笑道,“杀你父母双亲,害你孤苦平生。”
听他这么一说,她心中难受,咬着唇,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不住掉落。
“我但是有个师娘?”她扯开话题。
“去将那火烧旺些。”他靠着树干道。
霍行云像是听得她叫喊,悠悠醒转过来。
生起一堆火,她从靴中取出随身照顾的匕首,放在火上烤了一烤。然后让霍行云忍着,便要为他挑箭疗伤。她扯开他后背衣服,见那刻薄背上深深浅浅、横七竖八满是伤痕,新伤连着旧伤,班驳一片,竟无一块好肉。
“别说沮丧话。”她打断他,“你另有喜好的女人,不见她一面,如何能够死?”
霍行云听她此言,冷冷道:“我也向来不想你熟谙我。”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发明口水流了一地。她羞赧万分,忙起家看看霍行云,发明他还在睡。再一看,却见他面无赤色,睡得深沉,忙用手探了探鼻息――这一探,直接让她瘫坐在地,再有力量爬起。
她猜疑万分,往霍行云那边望去――但见他蜷成一团,瑟瑟颤栗,石上沾满了斑斑血迹。她惶恐万分,忙淌水而上,才靠近他,便觉一阵恶寒。伸手探了探额头,竟是如冰般酷寒。
“我小时候向来不知你受过这么多伤。”她低声抽泣道。又想起当日阿箩说过,替霍行云疗伤时见到他身上满是伤疤,当时听了便觉肉痛,现在亲目睹到,更是心如刀绞。
“师父!”她大声唤道。
冷飞雪见他一脸严厉,也不敢打趣,只点点头。
人都死了,还说甚么“真的在一起”?她腹诽道,此人胡说八道甚么呢。
“在想甚么?”她目睹着氛围太差,忙开口突破沉默。
霍行云又是一声笑,他道:“门徒,你老是想晓得很多,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碰的。”顿了一顿,岔开话题道:“去寻些柴火来,师父冷。”
“门徒你又奸刁了。”他笑着指了指她易容成赵洛寒的脸,语气怠倦衰弱。
“沈家妹子喜好轩主,这个奥妙我早就晓得了。”他的笑容逐步变苦,“她喜好和我谈天,只不过因为我是轩主的亲信罢了。”
“我在西夏皇宫内呆了几日,见你易容成轩主,便非常奇特。跟着去瞧了一瞧,发明你已入了虎口。好歹也是习武之人,‘月华殿’那么较着的埋伏竟也看不出?真是服了你啦。”他轻声哂笑。
他笑了笑:“我等逃亡之徒,那里配娶妻。不过年青时遇见一个女人,很谈得来。心甘甘心被她嘲笑、玩弄。现在想起,竟也有6、七年没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