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十六神采一沉，沉吟很久，方淡淡道：“本来如此。”纸扇一扬，悄悄一挑，酒杯窜上扇骨，托至温若嘴边。温若就势饮下，笑道：“好酒。”
“笨伯，”温若一掌敲在她脑袋上，“人都死了，你还介怀甚么！”
温如有一句没一句地报告贰敬爱的女子，总之是昔日海誓山盟，却因攀龙附凤而尽付东流。
冷飞雪翻了个白眼，蘸了酒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我是小冷。
她倒想起昔日赵洛寒评价温若的诗句：本是痴情种，缘何学游勇？心系手里剑，方向酒中寻。
“啧啧！”温若吹了个口哨，“了不得了，从哪学会这易容之术来？”
“不枉你空念了这十余载。”苗十六道，“色衰而爱弛，真该让你看到她容颜老去。”
苗十六也入坐，看了一眼温若，笑道：“你如何回事，常日调戏良家妇女也就算了，现在连个络腮胡子也不放过？”
冷飞雪一惊，本身已经很谨慎了，怎的他也瞧出端倪了？
温若已经提着酒坛在她面前坐下。他勾起唇角，慵懒道：“这位兄弟，跟了鄙人一起，不但是想讨口酒喝罢？”
“今晚我就扑灭‘碧落轩’信号，如果他念半点旧情，见到那信号，便会现身相见。如果已然耗费知己，那他朝相见，也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了。”温若嘲笑一声。
温若拦住她，遣退女人，往她脸上一摸，直接撕下那□□来。这一撕，疼得冷飞雪一声惊呼。
冷飞雪叹道：“此次去西夏，虽未能打通‘光荣堂’的人狙杀‘人皮画匠’，却也体味了一些本相。”
“嗯，我也只是担忧这个。”她叹了口气。
“刘镶擅酿酒，她酿的酒像是感化了胭脂，透着悠悠女儿香。她爱涂饰，喜裁衣，打扮得仿佛神妃仙子。我爱她容颜，她慕我不羁，也曾执手许下平生承诺。当时，我何其陈腐，三千弱水，只晓得取一瓢，取她那一瓢。”他自嘲道，“可惜那水本不是我的，流水老是无情，女人最是杨花水性。”
苗十六道：“听小冷之言，阿箩现在下落不明，怕是早已落在苏天璇手里了。”
“行云竟是你杀父仇敌？”苗十六叹道，“想必轩主和这事也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们都已亡故，你也不必再作纠结，他们生前待你都极好，这恩恩仇怨终是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