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未央忙道:“夫人冤枉啊,迩来确是为买卖上的事而驰驱。”
“你不是向来不管家中买卖么?这会子又勤抖擞来?”她一起床,丫环立马递上漱口茶水。
沈千柔道:“怪不得好久不见公公,他白叟家向来行迹不明,我竟连他何时在庄内也不知。”
“这位女人,你脸红脖子粗的急甚么?”平话人笑道,“老头儿又没说你!”
“和好如初?”他嘲笑道,“现在他拿甚么与我对抗?‘碧落轩’也垮了,传闻各地弟子纷繁叛逃,偌大一个门派说没了就没了。而他呢,却宁肯做只缩头乌龟,沉迷于药石,每日醉生梦死。”
店小二殷勤备至,替那平话人斟满茶水,迫不及待想要听下文。那平话人呷了口茶,持续道:“各位看官可知赵洛寒是何人物?此人祖上曾随太祖天子驰骋疆场,屡建奇功,赐国姓赵,后官拜朝堂,又因看破宦海百态,隐于江湖。赵家祖祖辈辈擅炼兵器,太祖曾嘉奖云:‘赵氏出品,天下神器耳’。前人云:‘将门出虎子’,‘豪杰出少年’,赵洛寒十五岁不足,便接任‘碧落轩’轩主之位,实是近年来可贵之少年才俊。此人十五岁便凭赵家家传之‘刈泪刀’,击败中原十大妙手,十六岁手刃西夏‘光荣堂’头号杀手马无尘,斩杀前任‘刀王’袁天鹤,今后被武林同道誉为‘天下第一刀’。更奇的是,不知从何年开端,赵洛寒行走江湖,手中已无兵器,那把大家钦羡的神器‘刈泪刀’不知所踪!”
听他此言,诸民气内怅惘,一时沉默无语。
龙不归点头:“存亡有命,老夫也看开了。只是任由这凶徒持续祸害武林,死亦难瞑目。”
“可惜甚么?”人群中一男人发问,那男人不是别人,倒是温若。他放下茶碗,微微拧眉,显是感觉那茶水淡而有趣,又从腰间取出酒葫芦。他身边坐着两位女子,恰是阿箩和冷飞雪。
一具尸身由白布粉饰,鲜明僵躺于地。沈千柔翻开白布,那张熟谙面庞映入视线。她忍将不住,眼泪直落,又探其鼻息,把其脉搏,可那里另有生还迹象。叶未央扶她起来,又蹲下检察尸身,而后起家核阅屋内,但见桌椅整齐,并无打斗陈迹,只窗棂毁损,显是有人破窗而入。他眼神暗淡,不知心中在计算甚么。
“夫人对此有兴趣?”他道,“不过是些古玩珍奇,从这儿进货,那儿倒卖,买卖做大了,口儿翻开了,事件便益发多杂了。”
“不可,我与你一道去。”沈千柔惊闻凶信,那里还坐得住,青丝未绾,红妆未扮,随叶未央吃紧出了门。
“我对此没甚兴趣,”她点头道,“只是有一件事,你和轩主究竟如何回事,‘五石散’也是能耐久吸服的?另有一事,想想便觉奇特,自你害了白一忠,两派应是水火不容的,你二人怎又和好如初了?”
半月后。
“可惜,后代情长,豪杰气短!赵轩主爱上的女子贪得无厌,白白害了别性命。”平话人点头道,“那女子原是‘碧落轩’隐月使者霍行云的爱徒,名叫冷飞雪。这个名字,近年来武林人并不陌生,只因她爱惹口舌之尤,灵噩道人之徒苏天璇曾广发‘缉舌令’,重金只为割她一条多事的舌头。话说这赵洛寒对冷飞雪心疼有加,亲身传授工夫,也算半个师父了。二人并非平辈,却生后代私交,本该不容于世,然赵洛寒一意孤行,对其泥足深陷,为了娶此女,他不吝放弃江湖申明、武林职位,决然退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