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几日的大雪再度来临姑苏城。小冷牵着飞雪,或说飞雪领着小冷,在雪地里玩耍。江南有俚语:“落雪狗欢乐”。飞雪自是欢乐得很,绕着小冷跑来跑去,摇着尾巴,不时吼上两声。

赵洛寒叹了口气,折返几步,弯身拾起纸伞,递给她。她顺势往他胸前一靠,他也不退避,搂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小冷这孩子……命苦,劳烦你细心些。”

“谨慎肝儿你再吵,轩主宰了你喂狗!”洪浩恐吓她道。

沈千柔对他的态度甚是不满,手一扬,油纸伞掉在雪地里。

那晚,小冷睡得格外香,就和之前与师父在一起糊口的时候无二。睡梦中,师父浅含笑着,细心的为她盖上棉被。她喊着“师父师父”,睁眼一看,师父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的面孔。那陌生人仿佛谪仙下凡,摸着她的脑袋,轻笑道:“小冷。”她讷讷道:“你是轩主?”陌生人笑而不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起家拜别。

“轩主这是早呢,还是晚呢?”沈千柔挖苦道。

“不,不,你待我非常好,肯收留我,给我吃穿用度,还、还来看我。”小冷很怕触怒了这位爷,开打趣,这但是她的衣食父母。

“洪伯伯,轩主还没返来吗?”小冷拉了拉洪浩的衣袖,轻声问。

她猜想得果然没错,白一忠和洪浩老是一前一后,形影不离。

“如何,我待你不好?”从赵洛寒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悲喜,这让小冷万分忐忑。

“本幼年了龙护法、温若、阿箩和行云,倒是有些冷僻。”赵洛寒道。

小冷冷静点头,心想:不知轩主是否有我师父的动静。

次日朝晨,赵洛寒从小冷房间出来,刚巧遇见沈千柔。她撑着一把江南时髦的油纸伞,盈盈立于雪中,一袭鹅黄褥裙,外罩猩红披风,仿如一簇怒放红梅。这“江南第一美人”并非浪得浮名。

“我好想师父,如果你是我师父就好了。”她喃喃道。

她噗嗤一声笑了:“得了,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连个小孩子的醋也吃。”

沈千柔笑着给小冷夹了个鸡腿,道:“轩主那里舍得!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干脆本身吃了便是,如何会便宜了狗?”

沈千柔道:“不遭人妒是干才,江湖中妒忌你师父的人数不堪数,现在你师父失落了,怕是要找你费事。”

“我等莽夫,成日只知在外杀敌,天然不如沈家妹子有雅兴。”白一忠道。

小冷正躺着胡思乱想,忽听得门吱嘎一声开了。她惊惧万分,起家欲呼,可惜一声“沈姐姐”还没喊出口,就被堵住了嘴。

她娇嗔道:“开口杜口就是小冷,你太也偏疼了。她才来了几日,你眼睛里就再容不下别人了?”

“小瞎子倒是很会拍马屁!”沈千柔在屋里笑道,倒了两杯热茶奉上。

……

“瞧瞧这小白眼儿狼,整天吃我的喝我的,就晓得眼巴巴想着轩主。”沈千柔戳了戳小冷的额头,佯装活力。

洪浩笑道:“轩主和我们一道返来了,不过他另有些帮务,要晚些再出去。‘玉真教’在姑苏的权势根基被我们剿除,他们怕是要回杭州故乡哭着吃年夜饭了。轩主说了,本年除夕咱兄弟就在江南好好庆贺一番。”

是夜。赵洛寒路过“婢女居”,正想叩门,却见一队巡夜的弟子路过。弟子们躬身见礼,他点头回应,却见弟子们目光含混的看向他。他叹了口气,是了,深更半夜出入沈千柔的宅院,确是不当。他思忖半晌,放弃从正门进入的设法,发挥轻功,由侧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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