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地,殿外保卫冲进,将冷飞雪五花大绑。她恍然大悟,李乾顺为了百姓大计,这是筹算将她派出送命。那完颜宗瞥见了她,在决定起兵之前,定会先将她正法,以报当日火烧虎帐之仇。她正想着,忽觉喘不过气来,发明侍卫正用白绫绞她颈脖。不对,不对!她这才明白:李乾顺是想先取我性命,献媚于金人,试图抹去救援辽主之过,以停歇金人肝火。
“如此看来,毫不能让完颜宗瞥见到郡主,”嵬眻国师叹道,“只能找小我顶替郡主和亲。”
李乾顺看了一眼嵬眻国师,国师叹道:“由不得郡主了。来人!”
“本来如此,”完颜宗望打断李乾顺,哈腰扶起冷飞雪,“既是遗落宋土的西夏人,偶有不对亦不为过,西夏王无需介怀。本王选中她了,明日便请郡主随本王出发回大金。”
说毕,做了个手势,驻扎在四周的金军侍卫便走近,请冷飞雪上马车。
是时,忽听嵬眻国师求见,李乾顺利宣他入殿。
她点头道:“算是熟谙,可我当日为救辽主,与他结下梁子。如果现在他见了我面,岂不就晓得了皇上曾派人救援辽主?”
“合安,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朕没记错,也二十有二了罢,”李乾顺捻须道,“朕为你找了门好婚事,保准你对劲。”
“如何了?”她问道。
李乾顺点头道:“此事便交由国师去办。”又对冷飞雪道:“现在称了你的心了,也不消远嫁,也不消守灵了。”
李乾顺道:“实不相瞒,此人曾擅自勾搭辽人,参与救援天祚帝,本王决定赐死她。”
对这个完颜宗望,冷飞雪忽想起来,此人她见过几次,当初赵洛寒杀死金军将领斡鲁,且在金军大营中放火请愿。此次他选中她,决然是为报前仇。
李乾顺和嵬眻国师面面相觑,亦认识到事情之严峻。
冷飞雪听闻李乾顺提早召她进宫的启事后,哭笑不得。
“是。”她应下。
“本王攻无不克,边幅品德分身,莫非委曲你了?”他勾起唇角笑得耐人寻味,“何况你若悔婚,大金军队必将以此为由,一举踏平你的故乡。到时你便成了千古罪人,留下一身骂名。”
冷飞雪一愣,如此看来,还是要我嫁?
她气急反笑:“上天为甚恰好作弄于我?”说完狠狠瞪着完颜宗望:“西夏有那么多公主郡主,各个比我强千倍万倍,我同你不过见过两三次面,你偏缠着我做甚么?”
冷飞雪坐在装潢华丽的马车内,头戴巨大礼冠,因车马摇摆,只觉头晕脑胀。她心想,为制止战祸,为今之计只能先嫁畴昔,再乘机逃脱。如果那完颜宗望胆敢冲犯本身,定要同他拼个鱼死网破。
时隔多年,忽就想起了这话。只是“郎君”并不“快意”,更不知如何“贡献轩主”了。她叹了口气,挑帘望向远天。风更紧了,割在脸上,生疼,吹进眼睛,红了眼角。
这日,冷飞雪正同皇后闲谈,忽有人传召她觐见皇上。见到李乾顺时,他愁云满面,一旁的嵬眻国师亦眉头深锁。
“上车与否,悉听尊便。”完颜宗望道,“西夏素有‘塞北江南’之称,牛羊成群,物质丰富,如果为我大金统统,真真是桩美事。”
“你们了解?”李乾顺见她面色有异,想他二人或许有干系。
耶律皇后忽感喟一声,贴在她耳边低语:“一向以来,我和仁爱都好想出宫,去辽国看看,但是、但是……他们都瞒着我,实在我晓得,辽国没了,仁爱也死了……我只是想带仁爱回故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