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顺叹道:“非朕不近情面,只是金国狼主完颜阿骨打已诏告天下,任何国度、部落均不成窝藏辽主。辽国连连大败,辽名存实亡,金国权势已扩大至西夏边疆,吾国小兵弱,底子没法与金对抗。加上宋国虎视眈眈,频频犯我国境,倘若朕在此时因藏匿辽主而获咎金人,金、宋两国必将联手攻夏,吾大夏国恐怕要遭致辽国普通了局了。”
金天辅七年、辽保大三年四月,辽主耶律延禧亲率五千兵马与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决斗白水泺。金兵粮草充分、士气饱满,而辽兵累月藏匿深山,士气大挫,两军一交兵,辽兵便露败相。金国一千兵马将辽国兵将杀得落荒而逃,赵王习泥烈被金军擒获。耶律延禧见局势已去,夹紧马肚,仓促而逃。完颜宗望哪肯等闲放过,拔箭朝他射去,马腿中箭,但听战马当空长嘶,将那辽主掀翻在地。金军一拥而上,□□利剑皆对准天祚帝。
“皇上决定与金修好,舍弃昔日盟友了?”冷飞雪道,“但是皇后那边……”
绝尘面露难色:“皇上只说公开救援辽主,并未下旨将其带回西夏,是否应先叨教?”
“父皇,我也想外公。”李仁爱俄然从殿外突入,朗声道。耶律皇后亦尾随厥后,一进殿门便跪倒在地,要求李乾顺准她与父亲聚会。
“可我听闻夏宋两国烽火不竭,长年反目,又怎会缔盟呢?”她不解道。
这边冷飞雪早已备好良驹快马,只待策应耶律延禧。赵洛寒将辽主往马背一扔,左脚朝马臀狠狠一踹,骏马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出,辽主惊呼一声,只觉耳边风声猎猎,却已是蹿出几里路程。
“鄙人听到完颜宗望同斡鲁商讨,将毁约把两位亲王和娘娘公主押往金国,然后必将率兵攻山。私觉得,可汗还是另做筹算,临时转移阵地,避过此难才是。”赵洛寒道。
二人遂跃上屋顶,并肩而坐。夜色刚好,月华如注,只觉普天之下唯剩相互罢了。冷飞雪将头靠在他肩上,细细回述过往,忽觉困意袭来,便合目睡了。
赵洛寒见冷飞雪单独坐于室内闷闷不乐,上前道:“人间事十之□□如此,并非对与错、正或邪可一言概之,你尚年青,等你到我这个年龄,便会了然很多了。”
冷飞雪道:“现在叨教已然来不及,还是先带他往西夏再说。”
赵洛寒见她言辞闪动,自知环境有变。待到辽主走后,他方道:“西夏天子定是顾忌金国权势,不肯让天祚帝藏身罢。”
“你若能劝说李乾顺与大宋修好,夏宋缔盟,金国则不敢冒然进犯。”他正色道。
她抬眼看向他,五官通俗精美,如刻刀精雕细琢。这个男人所言不假,他是她不共戴天的杀父仇敌,亦是她死生与共的爱人,所谓爱与恨,看似清楚,可又岂能异界而分呢?
耶律延禧乃草原上一代枭雄,虽连失城池,靠近亡国,但仍不肯认输,与那臣子相互鼓励,同谋前程。
赵洛寒幽幽叹了口气,凝眉道:“小冷,你决定留在西夏么?”
绝尘见冷飞雪扑灭信号弹,晓得大事已成,忙吹了个口哨,命堂中兄弟罢手。完颜宗望目睹活捉辽主,岂料大功将成,却被奥秘刺客反对,他长叹一声,挥手道:“给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