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飞雪之听得营帐内传来女子凄恻尖叫,又伴随一阵摔打之声。她按捺不住,冲那完颜宗望道:“她已然成为战俘,本就痛苦惭愧,你又何必再行热诚于人?你们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也不怕被天下人诟病嘲笑?”
“耶律延禧虽修书降金,可并未下山表白诚意,不知其是否留有后招,还是谨慎为善。”完颜斡鲁道。
赵洛寒心中嘲笑道,谁敢伤她。又想,金人奸刁,虽取了和书,但决然不肯践诺放人,我当立即告诉天祚帝,让他再作筹算。
完颜宗望大惊,出帐一看,见那北边营地火光冲天,一时金兵大营乱作一团。冷飞雪尚在迷惑,俄然手臂被人握住,一股强大力量将她拉入暗处。她合法呼救,口却被人捂住,随即一熟谙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小冷。”
话音才落,忽听完颜斡鲁的营帐内传来一声惨叫。世人皆辨得那声音是斡鲁的,完颜宗望率人冲进帐内,却见斡鲁躺在床上,上身暴露,双目眦裂而亡。蜀国公主吓得伸直在床脚,瑟瑟颤栗。
赵洛寒并未几言,拉着冷飞雪只往营外去。
“你是何人?斡鲁是你杀的?虎帐大火也是你放的?”完颜宗望才命人救火,又听有刺客,赶来检察,却见已是损兵折将。他见来人技艺入迷入化,不由心生顾忌。又见冷飞雪同他并肩执手,心中更是猜疑万分。
“有刺客,有刺客!”随即赶来的金兵见火伴身亡,自是大喊求援。
“冷飞雪。”她拱手道。
“嗯,这么简朴的事理连你都懂,可惜他天祚帝不懂。”他点头道,“这等天子,必将亡国。”
冷飞雪上前一看,但见那斡鲁咽喉处插了一片树叶,他竟是被叶子堵截颈脉致死。她暗自赞叹:竟然有这般妙手!
“不、不是我,不是我!”那公主点头尖叫,“他俄然就不动了,不关我的事。”
“你不乖乖呆在柔服县,到处乱跑甚么,若不是我恰好赶上,你筹算如何脱身?”赵洛寒道。
完颜宗望干笑两声,道:“赐给你了。”
一曲结束,他抚掌笑道:“本王彻夜欢畅,快将天祚帝之女蜀国公主请上,让她为本王献舞扫兴!”
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马上被带上,但见她愁眉不展,束手而立。完颜宗瞥见她身材婀娜,面貌姣好,不由点头对完颜斡鲁道:“目光不错,只是此女脾气倔强了些。”
“囚禁?”他哭笑不得。
“是你?”完颜宗望惊道,“你是在西夏仗义脱手的女人?”
“哦,那有劳你了。”她也不违逆,淡淡道。
是夜,金军大营扑灭篝火,歌舞狂欢。冷飞雪被请出营帐,但见那篝火旁女真族人击打羊皮大鼓,吹响胡笛,鸣奏“鹧鸪之曲”。闻乐起舞者有二十余人,脱手袖外,回旋盘曲,舞风甚是古朴粗矿。她瞧惯了江南舞娘的婉约舞姿,偶见塞外胡舞,只觉别致不已,不由鼓掌称快。
话说那完颜宗望派人将天祚帝答信降金之事禀告金主完颜阿骨打,又命金兵临时驻扎于阴山脚下听候旨意。
金兵闻言亦轰笑,那蜀国公主及二位王子均赧颜惭愧,只恨受制于人,不能做主。完颜斡鲁见那公主低头泫然,不由色心大动,走上前去,不由分辩将她抱起,独自往营帐去了。一时,金兵高呼喝采,人声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