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主身子可有不适?”白一忠轻声道,“要不让沈丫头过来瞧瞧?”
他面露疑色,回身一看,白一忠和洪浩也跟了上来。
——赵洛寒被一阵委宛圆润的歌声惊醒,睁眼环顾四下,却觉醉意昏黄,面前红袖绿影,珠钗玉珰,更有酒香四溢,软玉在怀。
沈千柔见他古古怪怪,不知出了甚么事。正想上前问个明白,却见他转成分开。
洪浩摸了摸两撇髯毛:“现下是政和元年(1111年),岁末端。”说着抬头看了看天,下了几日的雪,终究停了。
声音沙哑刺耳,仿佛喉咙里含着一个核桃。
赵洛寒道:“回轩再议。”
他叹了口气,放下茶杯,起家告别。
洪浩干呕,呸了一声:“这小白脸敢情蹬鼻子上脸了,对着我们轩主眉来眼去,忒也恶心,老子可不得戳瞎他那两只色迷迷的狗眼洞穴。”他平素莽撞惯了,声音又大,这么一嚷嚷,四下埋伏的探子皆听了个一清二楚,世人一阵轰笑。
白、洪二人面面相觑。
沈千柔见他如此,也不挽留,任由他去了。
“在等人么?”她淡淡道。
赵洛寒路过“婢女居”时,果见院中梅花怒放。一时髦起,多立足了一刻。院内传来女声:“这是做甚么,既来了,也不出去坐坐?”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女弟子们甚少见他如此严厉,觉得贰表情不善,皆垂手退下,再不敢靠近。
洪浩悄悄冲赵洛寒挤眉,赵洛寒一时不知产生了甚么,只板着脸,沉默不语。诸人一眼不敢眨,只等他命令。他却心境混乱,云里雾里。
数步之遥,站了一人。那人头戴骷髅面具,手握“判官笔”,身形一摇,一支判官笔幻作三支。面具人二话不说,朝墨衣男人袭来,三支“判官笔”破风猛刺——男人已是穷途末路,也不做抵挡,微微闭眼,吐出一口淤血。
“是么。”赵洛寒目光瞟向白一忠。
不想,门别传来动静,兵器出鞘,铮然作响。
白一忠见他目光飘忽犹疑,心中甚是奇特:莫非轩主窜改主张了?不由下认识的握紧了手里的“孤灯大刀”。一旁的洪浩见了,低声道:“轩主怎的还不命令?榔头棒棰的,看爷剁了姓叶的小白脸。”
歌姬哈腰赔笑,替赵洛寒满上一盅酒,纤手捧杯,送至他唇边。他拧眉推开,瓷杯落地,收回一声脆响。他轻咳一声,冲那歌姬摆手,表示她退下。
赵洛寒内力高深,眼力自是优于凡人。他见四周酒楼、倡寮中皆有妙手埋伏,看似安静,实则暗涌重重,心底忽地豁然——看这阵仗,竟是当初与“富甲山庄”谈合盟的场面?
那公子哥儿也从楚馆内走出,如有所思的盯着赵洛寒半晌。赵洛寒心底天然了然对方之意,却假装不知,淡淡道:“叶少庄主,‘碧落轩’确有诚意与贵庄联盟,只是本日赵某多喝了几杯,不如延期再议。”
赵洛寒略一点头,摸索道:“今儿但是和叶家商讨缔盟?”
庙里,一墨衣男人抚胸咳血,狼藉的发遮了半个脸。他半跪着,以一把吴钩支撑全部身材,钩身在月光下幽幽发亮。
赵洛寒回身往楼下去,他手中并无兵刃,执锐披坚的死士却面露惧色。跟着他徐行下楼,一干死士不由自主的今后退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