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垂垂敛了怒容,坐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那又如何?”
“是御史台的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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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他出来,阴着脸:“少夫人在偏厅等你,”开了角门,“女人请吧。”
“妾已与妈妈议定只要三百金,但须旬日内措办。郎君游资虽罄,然都中岂无亲朋能够假贷?倘得如数,妾身遂为君之统统,省受虔婆之气。”杜十娘如此说道。
“荒唐!”韩氏一拍桌面,哼了一声,“你一个风尘女子,也能和我谈甚么买卖?你当我是那种商贾人家的女儿?”
想要坐稳布政司的这个位置,李家需求她。但如果李布政司调入了京中,到时候,他们还需求她么?
她父亲又已经致仕,在这类环境下,水涨船高……
“不,不是因为张大人,是因为我。”崔雅笑着直接说道,这一句话,说的韩氏面孔乌青,当即就想拍案而起。
韩氏微微皱眉:“你不是杜微吧?”
“哎,夫人切莫起火啊。先听我说完嘛。”崔雅不慌不忙的慢悠悠说道,“不知夫人可晓得,李公子为甚么会上这个奏章?”
李甲作难---比原著里头的环境的更难:“我手头实在不余裕……”
虽极力打扮了,但她身上那种娉婷的,豪宕的气质,绝非良家。
韩氏的心一阵狂跳。
杜十娘久有从良之念,便去寻了李甲,求他带她离开火坑。
这一天,李甲在京中租住的院子门口,却来了一名头戴帷帽,藏头盖脸的访客。
韩氏皱起了眉头。
时过境迁的何止是李家和韩家的强弱,时过境迁的,另有她的身材!
老管家哼了一声,却还是进门去通传了---这类有卖身契的白叟最清楚,仆人家的事情,他不能越俎代庖,代为定夺。
“李夫人切莫见怪,”女客看了一眼摆布的丫环婆子,似是悄悄一笑,“妾身的确不肯见多人。本日前来,是有要事想与夫人相商,还望夫人屏退摆布。”
“如果李公子在京中得了功名,有了出息,而李布政司在从二品上再进一步,夫人,你的职位,就岌岌可危了啊。”崔雅笑吟吟的说道,“夫人当初嫁入李家的时候,李布政司还没走到明天这一步,而夫人的父亲当时是阁老,也未曾致仕。当时候,夫人家里强,而李家弱。以是,夫人多年无所出,李家也没有对夫人如何。但时过境迁,夫人无妨试想,若李布政司再往上一步,乃至得了圣意,回京述职,夫人的将来,会如何呢?”
这该死的青楼女子!
瞧着摆布无人了,这女客这才悄悄揭下了头上的帽子。
崔雅直言:“我晓得夫人掌理后院,为李公子纳妾的事情,也一概是夫人筹办的。我想要夫人助我一臂之力。”
她这一番话,说的韩氏又惊又怒,看着她的眼睛里,那种光芒,从恨意转为了微微的惧色。
生阿谁女儿的时候,她就血崩不止,产后又没有好好调度,她底子就不能再有身了。
这个前来见她的女人,当然不是杜十娘,而是崔雅。
韩氏不动声色:“女人有话直说。”
女客悄悄一福,笑道:“劳烦管家通传一二,求见你家少夫人。”
崔雅悄悄把手指往唇上一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时候,她脸上的笑容落在韩氏眼里,格外多了几分讽刺和可爱。
是,时过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