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棠安抚的拍了拍他固然丰富但还略嫌稚嫩的肩头,二人一齐走了出来。
顾少棠这几日本来就一向自责,出去瞧见他描述委顿,全无昔日的意气风发,一时失态,从速用袖口擦了眼泪,勉强笑道:“没事。”
“……”
顾少棠警悟的当即收了脸上略带女儿气的笑容,道:“你饿了?”
景恕长叹了口气:“你终是不肯娶她,此事就只要一个处理之法。”将那方奏折细细折好,放入金漆木盒当中,取出元帅的印信,在蜡烛上烤过,以火漆封好。
帐外那人道:“元帅请速你去帅帐见他。”
那寺人面色甚喜,接过来笼入袖中,又对景应龙道:“小侯爷,现在该叫驸马爷了。”
顾少棠走出公主行帐,脸上挂着泪痕,被凛冽的北风一吹,脆生生的发疼。
“我回宫就奉告我父皇,让他打消赐婚。”
“从小我就看你很讨厌。”
景恕沉吟半晌,长叹一声:“好,你去吧。”
俄然间帐帘一挑,一股冷风吹了出去,景应龙冻得一缩脖子,转脸看清来人,忿忿的闭上眼睛。
“你归去如何对公主言说?”
景恕沉声道:“恐怕不当吧。现在公主殿下阔别故园,又经了很多风波,她是金枝玉叶身材娇弱,受不得打击,依老夫之见还是临时压下,等回宫后再奉告殿下不迟。”
“是。”
第四日傍晚时候,景应龙正躺在床榻上瞪着小窗上透过的落日发楞,手足一向绑着都有些酸麻,肚子里空空如也的滋味不好受,自从他第一天滚着畴昔把饭菜砸了,景恕就没再派人送吃食过来,每日只要一罐净水罢了。
帅帐当中火把熊熊燃烧,景恕铠甲战袍穿戴得整整齐齐,正伏案刷刷点点的写着甚么,眼中尽是血丝,脸上有怠倦之色,一看就知是一夜未眠。
景恕出奇的没有当场痛斥儿子,只是有些怠倦的扶了扶额头:“天亮,这道八百里加急的奏折就要送往都城了。”
那人脚步很轻,把手里提的篮子放在桌上,坐在了景应龙身边。
升天楞了一下,没绷住,顿时笑了出来。
景恕点点头,后边的亲兵递了个沉甸甸绸袋过来。
门外另有一老一小一齐站在外边吹冷风,景恕严厉核阅的看了看顾少棠,顾少棠心中非常有愧,不由低下头来。
景应龙倚在帐子上,感喟道:“我们这些世家后辈,婚姻事都是皇家指配,半点由不得本身,我就算不娶升天,也会是后游,中游甚么的其他的公主,郡主”他眨着眼睛回想了一下升天的面貌,嘟囔道:“再说,她也不丑……”
“……”
景恕转头看她,皱眉不语。
圣旨念完,传旨寺人的脸上笑容快挂不下,先对景恕拱手道:“恭喜侯爷,一家两位公主,满大明朝文臣武将哪位也没有这么大的荣宠。”
景应龙又有点忿忿不平,瞪了她一眼:“无端的天上掉下个媳妇来,还是个一心想给别人当媳妇的媳妇。我还没哭呢?你哭甚么!”
“公公远来辛苦,一点寒酸薄礼。”
景恕道:“景应龙和他上头的两个姐姐,我都没管过,都是嘉善公主在劳累管束,不想老了老了,却俄然找到你这个固执的小鬼,也好,能代易安将军照顾他的子孙,也算了了我心中遗恨。”
景应龙愁眉苦脸道:“如何?要我去?”眼看本身老子的一脚就要踹过来,从速向前窜了几步,嘟嘟囔囔道:“去就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