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棠倒是甚为高兴,还伸脱手去拍打死蛇鲜红如血大如圆盘的鳞片,嘲弄道“我可没你那么怯懦”,一起走一起拍,还小声计算这“二十三万两,这个有五万两,恩这个两万两,加起来是...”
刺眼的白光闪烁,就像一轮明月升起在乌黑的地宫当中,圆拱状的宫殿屋顶,龙卷风中从天而降的木架,和数不尽的黄金珠宝,在光芒中重新闪现身形,那些庞大的丝丝作响的赤红巨蛇,却瘫软在地,像被砍木者放倒的庞大树木,横七竖八的卷曲着,生硬着,再无声气。每条巨蛇蛇胆的位置,都有一处大如车轮的创口,是那寄生的小蛇青曲破体而出之处。
地宫再次亮了起来,最后一条血红的巨蛇,昂着头颈,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它蛇胆的位置上有一个伤口,并不像其他死去的沙蛇,是被寄生青曲破体而出留下的圆形,而是方形,四角锋利,就像....就像是个被蛇牙撕扯出的伤口。
雨化田的呼吸俄然一滞:他瞥见了顾少棠还没重视到的事:刚才那条被顾少棠拍拍打打的沙蛇,已经在她身后,突然展开了车*小的血红的眼睛。
望着各处黄金,顾少棠欢乐无穷,道“我们发财了!”,雨化田谨慎道“先不忙,我们还是先把这地宫查抄一遍。”先举着火把绕着满地的巨蛇遗骸缓缓而行,顾少棠有些不欢畅的撇了撇嘴,也在后边跟上了。沙蛇体型庞大,就算倒毙在地,也到了二人肩膀的高度,在此中行走,就如走迷宫,只能瞥见火光映照下,蛇吻中巨齿闪着寒光,人形的尾部伏在地下,就如同一具具倒毙在地的尸首,端倪须发俱全,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见之不寒而栗。
顾少棠还浑然不觉,看了一眼雨化田“你的神采如何这么丢脸?”
两丈,一丈...软梯就在伸手能勾到的间隔,顾少棠刚要伸手,俄然,腥风掠过,妖蛇伏地而行,快如游龙,人形的蛇尾向二人横扫,巨力之下,软梯直接被从回廊扫了下来,落在地下。
更移漏转,内里已经是天光大亮,但这暗无天日的地宫,怪蛇虎视眈眈,尺寸的工夫都分外难过。
妖物不死。
顾少棠刚踱到一条丈余高的黄金铸成的嘲风旁,正叽叽咕咕算的高兴,俄然被他一训,默算的数字都从脑筋里哗哗的漏了出去,不欢畅的皱起了小八字眉“大人您能不能不要婆婆妈妈,罗罗嗦嗦的?”,她身边两尺就是个沙蛇的庞大头颅,蛇眼紧闭,顾少棠亲热的反手拍拍它的“脸颊”,满不在乎道“都死透了,你可别再毛病我数金子”
顾少棠屏住了呼吸,借着半天明的余晖,察看着它的行动,它仿佛没发明两个猎物已经分开,仍然梗着粗扁的脖颈盯着方才二人藏身的角落。
“半天明”光芒渐暗,二人从黄金嘲风后探出身来,谨慎翼翼的贴着墙壁悄悄挪动,所幸这个墙壁死角离他们下来的回廊并不太远,只要十余丈的间隔,只要半晌,就能攀上软梯,回到走廊,到当时这妖蛇就无可何如了。
雨化田和顾少棠心中都是一震,人常说豪杰豪杰能“蝮蛇蛰手,懦夫解腕”,可这条满身鳞片的牲口,竟然能在为寄生蛇侵体以后,以牙齿噬咬本身,活生生将部分内脏和体内的青曲一起咬出,保全下性命,这此中的聪明和坚毅,已经近乎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