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道:“石堡的位置选的过分刁钻,就如同一个敞口的葫芦,等着打击的人乖乖走入彀中。”
顾少棠心中一动,转头凝神盯着他:“你是说......”
顾少棠点头不答,走到他身边,了望着远处如玄色巨兽的堡垒道:“青龙堡就在前边。”
沈梵歌带着的五百人,每攀高一尺,都伴跟着捐躯,随时都有人中箭倒下。眼看爬到半山腰处,五百人所余不敷六成。
山上和山下弓箭来往,鲜血如雨雪霏霏飘洒。
兵士们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
顾少棠缓缓道:“仇敌所占地形上风,底子没法破解,唯有强攻进兵一途,现在撤回,只能是前功尽弃。前边的人也就白白捐躯了。”转头沉着道:“擂鼓,再派三百弓箭手带强弩保护。”
“你不好好吃东西好好歇息,跑这儿来干甚么?”顾少棠迷惑的问。
怠倦的浑身血污的兵卒们烤热了干粮,就在火堆旁睡着了。
顾少棠江彬雨化田等人却都笑了起来。
几个主帅眼中都是凝重。
沈梵歌浑身鲜血的返来复命,派出的五百余人,无伤返回者仅一百四十人。
大队人马停驻原地,顾少棠景应龙等着在最火线,凝神看着这只五百人的步队整齐快速的朝前面山岳靠近。
瓦剌人对苍鹰背的险要天险过分有信心,靠近绝壁峭壁的方向,连守夜的察看岗哨都没有,明军偷偷攀上了绝壁后,无声无息的直接摸进堡中,睡梦中的瓦剌兵士没推测明军从天而降,完整措手不及,黑暗中连本身的弯刀都没找到,就已经命丧鬼域。
老头爷偏疼作弄多嘴的,冷不防一只暗箭“嗖”的一声,只奔他们面前而来,顾少棠暗器的星玄脱手而出,跟飞箭对撞,两下飞出,断了的箭尖直打中景应龙坐骑的马眼,牲口吃痛,立时人立起来,吓得景应龙从速扔了舆图,抱住马脖子,这才免得堂堂小侯爷摔上马的热诚。
顾少棠低下头,看着江彬抱着肩膀靠着背后的一块大青石闭目而坐,也不晓得睡着了没有,景应龙头枕在他腿上,手上拿着一块咬了一半的干馍馍,大张着嘴,睡的苦涩。
仿佛很快又仿佛过了好久,沈梵歌收回一声吼怒,第一个跳上了山岭,覆信四周飘零声震山野,声音远处也能听得真逼真切。
山道越来越狭小,山梁越来越崎岖,仇敌的石堡凹凸错落,相互保护,攻防兼备,瓦剌人仰仗着劈坡和地形的上风,奸刁躲闪,明军突袭若抵挡不住,就临时扯开,再行夺回,几近每一块阵地都经历过几次的易手和争夺。
她看着劈面山上如斧凿险要的绝壁陡壁,可谓飞鸟不过,灵猿难栖,就算雨化田再轻功卓绝,也是血肉之躯,心中打动,上前扯住他青衫的衣袖,道:“你....”,此事伤害之极,她心知肚明,但除了这个别例,再无其他能减少伤亡而通过苍鹰背的良策,她不能劝雨化田不去,也不忍鼓动鼓励,是以噎住不知说甚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