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对她来讲，早都已经不首要了，桑梓微微垂首做凄苦状，低声道：“梓儿在南边，也是无时不刻的都在惦记取祖母，这些年每逢月朔十五我都会去寺庙上香，祈求神灵能保佑祖母安康，保佑父母亲和哥哥姐姐们都安然快意。”
想不到桑桓还真有点本事，已经从二品大员被贬为五品小官，却仍然能将桑府运营的不见涓滴颓势，倒也不轻易。
面上带着轻和的浅笑，指甲却早已掐入了掌心，桑梓望着面前这张尽是横肉而又暴虐的虎伥嘴脸，一如十年前她带人闯进母亲的小院，让人将母亲的尸身拖走时一样残暴无情。
紫桐院这个处所，就算没有明霜带路，桑梓也晓得在哪。当年她和母亲就住在离阿谁处所不远处的辛荑院，那处所偏僻到就连府中最低等的主子，也不会涉足。
到了老夫人的颐寿园，桑梓跟着姚嬷嬷进了偏厅，才走到门口，便听到一阵其乐融融的欢笑声，她出来的时候，见桑桓正歪着身子，凑在老夫人跟前说着甚么，一屋子的人都带着会心的笑意。
有芙蓉出水的清雅，更多的倒是雪中寒梅的清凛之气。
即使天井越走越深，小径荒草覆脚，桑府最颓凉落败的气象映入眼中，桑梓也神采无恙，安闲前行，假装涓滴没有发觉明霜几次的暗中偷觑。
桑桓的声音现在听上去也沉重了很多，对这个女儿，现在面对她的时候，才觉心中有些惭愧，“当初送你分开，实在是迫不得已，毕竟你获咎的人是太子，如果皇上见怪下来，我们百口都得掉脑袋。”
桑梓心中嘲笑，老夫人有那么多的孙子孙女，凡是对她有半点惦记之心，她也不会一去七年，连封家书也未曾收到。
她从房中出来的时候，姚嬷嬷抬眸打量她几眼，不觉暗中吃惊。
进了屋子主仆见礼以后，桑梓在几个丫头的服侍下沐浴换衣，头发将将梳好，便有老夫人院中的嬷嬷过来传话，说老爷返来了，让桑梓前去颐寿院存候。
早有老夫人身边的惜春拿了大红色的鹅羽软垫过来，放在她面前，桑梓便恭敬的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哽咽道：“桑梓给祖母存候，给父亲母亲存候。”
来接她的是大夫人身边的卢嬷嬷，一如当年趾高气扬的模样，斜睇她几眼，并不可主仆礼，只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三蜜斯，您返来了。”
或许现在她若表示出半分的不满，很快就会传入大夫人耳中吧，到时候，说不定她就会借题阐扬，还不晓得要搞出甚么花腔来。
明霜一边说着，桑梓看似心不在焉的听着，却一起留意打量府中的各处，目光所及之处，跟七年前没甚么两样。
现在再去想这句话，既觉悲惨又觉好笑，她们母女是扎在大夫民气里的一根刺啊，让她坐卧难宁的人，她怎会容忍她们悠长的存在？当年大夫人以需求静养为由将母亲赶来至此，为的就是避开世人的耳目，好肆意践踏她们罢了。
桑梓点头，“有劳了。”
姚嬷嬷忙道：“三蜜斯真是长大懂事了，再不像小时候那样……那样小孩子心性了。”
见她出来，鬼使神差的，那氛围突然就冷了下来，仿佛内阁俄然闯进了一个另类普通。
卢嬷嬷伸手呼唤过一个早已等在那边的小丫头，神态倨傲的叮咛道：“大夫人说了，先带三蜜斯回本身院子沐浴换衣，等老夫人那边传话，就去拜见家里的长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