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唤了高勿庸起家,问他:“我们方才接到你传信,说茹佳氏将爷接进了东小院,你说说,到底是如何回事?”
是啊,大不了陪着主子爷一起死,连茹佳侧福晋都不怕,我这天生贱命的又有甚么可骇。
高勿庸嘴角抽了抽,看着站在众女眷最火线的神采惨白的福晋:“福晋,如有人情愿进东小院,主子不会拦着,只是,茹佳侧福晋说了,自今儿起,东小院许进不准出,而后如何,却只能各安天命。”
茹蕙关着院门过了几个月清净日子,本觉得这清净日子会一向持续下去,但是,事物的生长并不以小我意志所转移。
人丛中,又是几声惊呼,高勿庸昂首去看,却见太医一句话,吓昏了三个,剩下的女人亦个个神情错愕、摇摇欲坠。
四福晋看着低头不语的高勿庸,眉头悄悄皱了皱:“高总管,我夙来信你,你说说,爷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高勿庸回身去迎两位太医:“丁太医、冯太医,请往这边来,福晋与后院各位主子对于爷的病情非常忧心,正等着两位呢。”
役,自它呈现那一日始,向来让人闻之色变,畏之如虎,望风而逃。因,若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乡、一邑。
福晋叹了一口气:“李氏心忧爷的病情,言语失于鲁莽,还请公公勿恼,只是治病,还是得要太医,只是靠茹佳mm,倒是不可啊。”
“爷啊!”
走到一群拥簇着四福晋的女人们两米开外,两位太医便停下了脚步施礼。
高勿庸淡淡看了一眼盛气凌人的李氏,微微弯了哈腰:“李侧福晋这话,主子不敢认,稍后,宫中调派的太医就会来东小院,李侧福晋能够亲身问他们爷的病情,如李侧福晋故意,也能够学茹佳侧福晋,进东小院亲身为主子爷侍疾,是不是时疫,到时一看便知。”
看着苏培盛带人抬着昏睡的主子爷进了东小院,看着东小院的大门在面前轰然合陇,站在东小院大门外的高勿庸红着眼狠狠咬牙,不会有事,有茹佳侧福晋在,主子爷必然不会有事。
高勿庸抬手抱拳向着虚空拱了拱手:“主子自康熙二十三年被分到主子身边,到现在整整奉侍了主子二十五年,二十五年前,主子这条贱命就早已是主子爷的。
不甘地看了一眼东小院的方向,四爷咬牙重重一甩衣袖,“替爷换衣,爷要进宫。”
自古以下世人皆知,疫厉之疾,本是鬼使漫衍,主子爷不幸染疫,病重垂死,主子心急如焚,恨不能以身代之,只是,主子早已托之前院事件,故老奴不能切身侍疾,幸亏老奴的门徒跟在主子身边,老奴这才留在了内里。
在医学技术高度发财的期间,疫病尚且因具有感染性、急性、高灭亡率而让民气惊胆战,更不消说这个视疫为鬼怪流传之病的期间了。
事关存亡,即便是让她们拜托了毕生的男人,也一定有几个女人真的情愿存亡相随。
丁太医往前走了一步,“四福晋容禀,前日宫门下钥前,四贝勒府送往宫中的笺表脉案上写得清楚,四爷昏倒,人事不知,疑因暑热而至。
武氏看着东小院大门,一脸欣然:“高公公,能不能让茹佳侧福晋把门翻开,我们都想看看爷。”
“时疫!”
《释名》,疫,役也。言有鬼行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