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王太太夫妻反目倪廷玺兄弟相逢[第1页/共5页]

次日,备了一席酒请媒。鲍廷玺有买卖,领着班子出去做戏了,就是姑爷作陪客。老太家里拿出四样金金饰,四样银金饰来――还是他前头王氏娘子的――交与沈天孚去下插定。沈天孚又赚了他四样,只拿四样金饰,叫沈大脚去下插定。那边接了,择定十月十三日过门。到十二日,把那四箱、四橱和盆桶、锡器、两张大床先搬了来。两个丫头坐肩舆跟着,到了鲍家,瞥见老太,也不晓得是他家甚么人,又不好同,只得在房里铺设划一,就在房里坐着。

鲍廷玺接了银子,哭哭啼啼,不日搬了出来,在王羽秋店后借一间屋居住。只得这二十两银子,要团班子弄行头,是弄不起,要想做个别的小买卖,又不在行,只好坐吃山空。把这二十两银子吃的将光,太太的人参、虎魄药也没得吃了,病也不大发了,只是在家坐着抽泣谩骂,非止一日。

鲍廷玺次日同王羽秋商讨,叫了房牙子来,要当屋子。自此,家门口人都晓的倪大老爷来找兄弟,现在抚院大老爷衙门里,都称呼鲍廷玺是倪六老爷,太太是不消说。又过了半个月,房牙子看定了一所屋子,鄙人浮桥施家巷,三间门面,一起四进,是施御史家的。施御史不在家,着典与人住,价银二百二十两。成了议约,付押议银二十两,择了日子搬出来再兑银子。搬场那日,两边邻居都送着盒,归姑爷也来行情面,出分子。鲍廷玺请了两日酒,又替太太赎了些头面、衣服。太太身子里又有些啾啾唧唧的起来,隔几日要请个大夫,要吃八分银子的药。那几十两银子,垂垂要完了。

鲍廷玺清算要到姑苏寻他大哥去,上了姑苏船。那日风不顺,船家荡在江北。走了一夜,到了仪征,船住在黄泥滩,风更大,过不得江。鲍廷玺走登陆要买个茶点心吃,俄然遇见一个少年人,头戴方巾,身穿玉色绸直裰,脚下大红鞋。那少年把鲍廷玺上高低下看了一遍,问道:“你不是鲍姑老爷么?”鲍廷玺惊道:“鄙人姓鲍。相公贵姓大名?如何如许称呼?”那少年道:“你但是安庆府向太爷衙门里王老爹的半子?”鲍廷玺道:“我便是。相公怎的晓得?”那少年道:“我便是王老爹的孙半子,你白叟家可不是我的姑丈人么?”鲍廷玺笑道:“这是如何说?且请相公到茶社坐坐。”

鲍廷玺道:“这是了,一点也不错!你是甚么人?”那人道:“我是跟大太爷的,叫作阿三。”鲍廷玺道:“大太爷在那边?”阿三道:“大太爷现在姑苏抚院衙门里做相公,每年一千两银子。现在现在大太爷第宅里。既是六太爷,就请同小的到第宅里和大太爷相会。”鲍廷玺喜从天降,就同阿三一向走到淮清桥抚院第宅前。阿三道:“六太爷请到河底下茶社里坐着。我去请大太爷来会。”一向去了。

正闹着,沈大脚手里拿着两包点心,走到房里来道贺。才走进房,太太一眼瞥见,上前就一把揪住,把他揪到马子跟前,揭开马子,抓了一把尿屎,抹了他一脸一嘴。沈大脚满鼻子都塞满了臭气。世人来扯开了。沈大脚走出堂屋里,又被鲍老太指着脸骂了一顿。沈大脚没情败兴,只得讨些水洗了脸,悄悄的出了门,归去了。

要紧,要紧!

鲍廷玺慌了,去求邻居王羽秋、张国重来讲。张国重、王羽秋走过来讲道:“老太,这使不得。他是你老爹在时抱养他的。何况又帮着老爹做了这些年买卖,如何赶得他出去?”老太把他如何不孝,媳妇如何不贤,实在数说了一遍,说道:“我是断断不能要他的了!他若要在这里,我只好带着女儿、半子,搬出去让他!”当下两人讲不过老太,只得说道:“就是老太要赶他出去,也分些本钱与他做买卖。叫他两口儿光光的如何出去过日子?”老太道:“他当日来的时候,只得头上几茎黄毛,身上还是光光的。现在我赡养的他恁大,又替他娶过两回亲。何况他那死鬼老子也不知是累了我家多少。他不能补报我罢了,我另有甚么贴他!”那两人道:“虽如此说,恩从上流,还是你白叟家照顾他些。”说来讲去,说的老太转了口,许给他二十两银子,本身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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