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劳用力,不辞虎窟当中;
又过了几日,季萑、萧鼎、辛东之、金寓刘来辞了虞博士,回扬州去了。马纯上同蘧马先夫到河房里来辞杜少卿,要回浙江。二人走进河房,见杜少卿、臧荼又和一小我坐在那边。蘧马先夫一见,就吓了一跳,内心想道:“此人便是在我娄表叔家弄假人头的张铁臂?他如何也在此?”相互作了揖。张铁臂见蘧马先夫,也不美意义,脸上入迷。吃了茶,说了一会告别的话,马纯上、蘧马先夫辞了出来。杜少卿送出大门。蘧马先夫问道:“这姓张的,世兄因如何和他相与?”杜少卿道:“他叫做张俊民,他在敝县天长住。”蘧马先夫笑着把他本来叫做张铁臂,在浙江做的这些事,略说了几句,说道:“此人是相与不得的,少卿必要留意。”杜少卿道:“我晓得了。”两人别过自去。杜少卿回河房来问张俊民道:“俊老,你当初曾叫做张铁臂么?”张铁臂红了脸,道:“是小时有这个名字。”别的事含混说不出来。杜少卿也不再问了。张铁臂见人看破了相,也存身不住,过几日,拉着臧蓼斋回天长去了。萧金铉三小我欠了店账和酒饭钱,不得归去,来寻杜少卿耽带。杜少卿替他三人赔了几两银子,三人也各回家去了。宗先生要回湖广去,拿行乐来求杜少卿题。杜少卿劈面题罢,送别了去。
武书辞了出去,才走到利涉桥,遇见一小我,头戴方巾,身穿旧布直裰,腰系丝绦,脚下草鞋,身上掮着行李,斑白髯毛,蕉萃干枯。那人丢下行李,向武书作揖。武书惊道:“郭先生,自江宁镇一别,又是三年,一贯在那边驰驱?”那人道:“一言难尽!”武书道:“请在茶社里坐。”当下两人到茶社里坐下。那人道:“我一贯因寻父亲,走遍天下。畴前有人说是在江南,以是我到江南,这番是三次了。现在闻声人说不在江南,已到四川山里削发为僧去了,我现在就要到四川去。”武书道:“不幸,不幸!但先生此去万里程途,非同轻易。我想西安府里有一个知县,姓尤,是我们国子监虞老先生的同年。现在托虞教员写一封书子去,是先生顺道,倘若川资贫乏,也能够帮忙些须。”那人道:“我草泽之人,我那边去见那国子监的官府?”武书道:“无妨。这里畴昔几步就是杜少卿家,先生同我到少卿家坐着,我去讨这一封书。”那人道:“杜少卿?但是那天长不该征辟的豪杰么?”武书道:“恰是。”那人道:“此人我倒要会他。”便会了茶钱,同出了茶社,一齐来到杜少卿家。
远水远山,又入蚕丛之境。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杜少卿出来相见作揖,问:“这位先生贵姓?”武书道:“这位先生姓郭,名力,字铁山。二十年走遍天下,寻访父亲,驰名的郭孝子。”杜少卿听了这话,重新见礼,奉郭孝子上坐,便问:“太老先生如何数十年不知动静?”郭孝子不好说。武书附耳低言,说:“曾在江西仕进,降过宁王,以是逃窜在外。”杜少卿听罢骇然。因见这般行动,内心敬他,说罢,留下行李:“先生权在我家住一宿,明日再行。”郭孝子道:“少卿先生豪杰,天下共闻,我也不做客气,竟住一宵罢。”杜少卿出来和娘子说,替郭孝子浆洗衣服,治办酒肴接待他。出来陪着郭孝子。武书提及要问虞博士要书子的话来,杜少卿道:“这个轻易。郭先生在我这里坐着,我和正字兄要书子去。”只因这一番,有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