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声应对,没多久,桑隆海领着人走了出去。
我与她对视:“我还未说这血书里写的是甚么,太后何故说我歪曲?太后不若坐下,若叫了外头的人出去,此事就不是你知我知罢了了。”
太后目光不定,好一会,硬生生坐了归去。
太后没有说话。
兰音儿睁大了眼睛,一边扶着我坐到肩舆上,一边忍不住道:“那但是太后的声音?她如何了?皇后与她说了甚么?”
“这盒子里,另有先帝的遗诏。”我说,“当年,先帝令大理寺将此物一并封存,重启之时,就是宣诏之日。”
“是你!”她的声音锋利,“你这贱人,你敢害我!”
目睹着她冲要上来,桑隆海等人忙上前将她拦住。她挣扎着,又骂又打,头发也有些散了,却无济于事。
死寂一片。
先帝的遗诏,说得非常明白。龚氏暗害贵妃及皇嗣,其罪可诛。但念她亦诞下皇嗣,免除极刑,令其在皇陵里的思恩寺削发,永不得出皇陵。
佛堂里的光照有些暗,她垂着眸,不知所想,唯有手里的佛珠缓缓转着。
我说:“太后觉得,圣上对此全无迷惑么?他虽从太后这里得知了云杏之事,却并不信赖这是上官家所为。先前,他不肯触碰此事。此番回京以后,他终是下定决计,找来令狐沭,问明当年之事……”
“这是矫诏。”太后冷冷道,“我从未曾听闻先帝有甚么遗诏。”
我没答话,转头朝门外:“出去吧。”
“事到现在,太后莫非还希冀圣上像畴前那样,对太后言听计从?”我说,“那日圣上来见太后,何尝不想问此事,可太后是如何对他的?”
“太后放心好了。”我安静道,“我说过,太上皇已经承诺了圣上,不会伤太先性命,也不会剥夺尊号。”
“信口雌黄!”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愤怒,她的声音微微颤栗,“你敢歪曲我!”
太后定定地看着那盒子,一动不动,仿佛一尊泥塑。
他手中捧着一卷圣旨,向太后和我施了礼以后,向太后道:“先帝遗诏在此,还请皇太后听旨。”
“你是来报仇的。”她的声音低低,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我乃皇太后!你敢犯上害我,天下人都不能容你!”
太后没有接,站起来:“我要见圣上。”
桑隆海将圣旨双手呈到太前面前,道:“请太后收好。”
“遗诏安在?”她问。
桑隆海道:“此诏,尚书台也存了一份。圣上已经亲身前去尚书台查验过,确是先帝遗诏无疑。”
我不想再看下去,见礼道:“妾辞职。”
这血书,是写给先帝的。云杏哀告先帝惩办龚昭仪,为我姑母报仇。
直到桑隆海念完,太后都没有再打断。
我不睬会她,翻开那帛书,一字一句都念了出来。
“太后不必见他,圣上已经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