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再说,他忽而看着我:“不过,你定要我不比试,也不是不成。”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又发热了,如何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像个小童。
他颇是不满,拉下我的手。
“你跟从我一道去观兵。”他说,“你在中间看着,我就不了局。”
“你不知我方才是如何来的,又是潜行又是翻墙,比当细作还来。”他将那只没受伤的手臂枕在头上面,看着我,目光澄明而无辜,“我有伤未愈,如果再伤到了便不好了。再说,你我又不是未曾这般待过。便如在李郎中家里一样,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我早就无事了。”
“你在想,如何将我赶走?”约莫见我盯着他,他低低地问道。
我讶然:“你做甚么?”
心头有甚么撩过,仿佛抵着一片羽毛。
话才出口,脖子上微微有些麻麻的疼,这死狗竟然咬我。
“我睡了床,你睡那边?”他问。
“我不信。”我说,“你的伤口让我看一看。”
说罢,他不必我牵着,自行坐上了床。
心好似漏跳了一下。
他并不筹算让我看,但我比他更加对峙,最后,他终是被我拉着在坐了下来。
他谛视着我,少顷,“嘁”一声。
“阿黛……”他将头埋在我的颈窝里,蹭了蹭,“你想我么?”
美人春卧甚么的,明显男人也合用得很。
“如何?”他问,很有些挑衅之气,仿佛仍然对我不信赖他而不忿。
我又好气又好笑,但看着他,目光却逗留下来。
我:“……”
“是啊,”他说,“我等又不是禽兽。”
可惜畴前,我更喜好他那一本端庄的模样,不喜好他懒懒惰散的,每当他这个模样,我总要把他拉起来。
特别是他这么看着人的时候,不经意间的魅惑,教人怦然心动。
沉默半晌,他说:“在想如何让你住到城里去。”
“既然怕被人看到,不点灯便是了。”他说。
我说:“那难道鬼鬼祟祟的,似偷情一样。”
那手顺势将我拉住,而后,双臂再度将我拥住。
这死狗。
他笑起来,烛光暗淡如豆,却将他的笑影映得通俗。
他的眉梢动了动。
我上前,将他枕着的那只手臂拉出来,用力将他拽起。
贼心不死。
绕来绕去,本来还是在这里等着我。
“故而我跟你去观兵,你便会照我说的做,是么?”我问。
我说:“莫觉得结痂了便可放松粗心,这些日子,那甚么搏斗骑射之事,一样也不成做。”
“禽兽才随时随地发情,我等又不是禽兽。”我微微昂首,很有些挑衅地看着他,“你如果感觉这实在难堪你,现在便归去。”
只要那手指,悄悄抚着我的头发。
“我彻夜不归去了,就在你这里借宿一宿。”他说。
屋子里顿时变得乌黑,我将床头的灯点了,想了想,又将外头的帐子放下来遮挡,尽能够不让外头的人看到光。这屋子多年无人补葺,门窗老旧,另有些破坏。为了挡风,只是将这当年被人撕毁在地上的帐子重新清算起来,洗净补缀好挂上去的,
算算时候,我们最多一个时候没有见面,他问我想不想他。
“你在想甚么?”我问。
我细心地看了看,放下心来,又给他裹归去。
而现在么……我感觉我当年的口味多少有点无聊和假端庄。
我将油灯移近些,将他的袖子捞起来。
我皱眉:“谁会说你孱羸无用?观兵就观兵,先帝和圣上去观兵,就向来未曾亲身了局比试,也无人敢说他们孱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