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死了才有效,而有的人必然要活着才行。
各处所献之物,或珍稀贵重,或别出机杼,一件件珍宝被奉上,皇后瞧在眼中,笑着道:“诸位故意了。”
御书房内,庆明帝方才召见了缉事卫统领韩岩。
许明意将那一丝泪意忍了归去,二人并肩行入殿内。
“臣妾可断不能做这等讨人嫌的事情。”皇后明显表情好了很多,半开着打趣责怪道:“但陛下确是只将心机放在政事上了,这个时候还在议事,莫不是筹算叫臣妾本身去交泰殿么?”
“你……”
帝后尚且未至,席间谈笑声此起彼伏。
御书房内氛围愉悦和蔼。
“微臣无能,至今尚未能够查清此次暗中向定南王世孙脱手之人,请陛下惩罚。”韩岩撩袍跪下请罪。
定南王世孙若真出了事,在定南王府心中,恐怕怀疑最大的便是他这个天子。
“回皇后娘娘,这是镇国公府的女人特地献给娘娘的。”
玉风郡主何时竟变得这般好脾气了?
“俄然又说这些作何?”庆明帝看破她的心机,笑意暖和宠溺:“朕整天被政事缠身,能陪你的时候少之又少,你若当真感觉孤傲,待荣贵妃腹中胎儿诞下以后,便送去你宫中与你作伴可好?”
信上不是说,毒已经解得差未几了吗!
“或是对方行事过于周到,你的才气,朕向来信得过。”不过三十五六岁的天子面上是一贯的暖和宽大之色,只微微皱了皱眉,道:“然此事定有蹊跷,还需持续深查。”
玉风郡主满眼骇怪,抬高了声音问她:“……健忘服药了?”
“是,部属定尽快查明本相!”
旁人救人是施恩,许将军救人倒是结仇。
帝后二人一同摆驾去了交泰殿,受百官宗室,及别国使臣拜贺献礼。
玉风郡主坐于宗室席间,总感觉背后似有一道目光在谛视着她,实在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果见许明意坐在那边,以手支腮,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许昭昭本日是发的甚么疯啊?
“那我多谢郡主了。”
话音落,瞥见一旁寺人手中捧着的画筒,随口问道:“这是哪家送的?”
“多谢陛下宽恕。”韩岩起得身来,道:“镇国公救下定南王世孙之事,微臣几次查实过了,确切只是偶尔。”
庆明帝微微点头。
此事看来确切是偶尔,只是同时牵涉许吴两家之事,他才不得未几了一份狐疑。
谁不知陛下对皇后娘娘的宠嬖之重,便是大庆本年称不上安宁,陛下仍亲身下旨替皇后娘娘筹办诞辰。
为何说是特地,自是因为镇国公府已备下了贺礼,这一份乃是许明意伶仃另献。
她入宫多年,却始终未曾为皇上添过一儿半女。
若非是对方实在生得都雅,她今晚怕是要被恶心到一口东西也吃不下了!
为显情意,此举在贵女中并很多见。
这话说得不成谓不刺耳。
“陛下折煞臣妾了,平日里陛下待臣妾的恩宠,已是叫臣妾受之有愧……”皇后笑意有些苦涩:“臣妾委实担不起陛下这般厚爱。”
韩岩正要再禀别的事,却听得有脚步声靠近了御书房。
宫娥引着各府女眷入了座,与百官席之间隔了轻纱屏风。
夏曦更是皱起了眉。
起码在不该死的时候必须活着。
庆明帝无法点头。
“没有啊。”许明意冲她笑着,那一双仿佛定在了她脸上的眼睛里清楚满载笑意,却不知怎地竟叫人感觉微有些泪意在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