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惊诧睁大了眼睛:……她倒也不是这个意义?
能亲手筹办本身的后事,也是一种颇可贵的体验了。
她很沉着。
李吉听了微一点头,折回了御书房中。
此时,车外俄然传来一阵动乱。
言下之意,竟有几分老娘这下能够毫无顾忌去作死的意义了!
庆明帝逐字逐句看罢那纸供词,面色也一寸寸沉了下来,待开口时,语气中不乏压抑不下的肝火与绝望痛心――
而当下那刺杀镇国公之人既已招认,余下之事便不必再担忧了。
几名官员无声互换了一记眼神,心下则皆是落定下来。
庆明帝略一思考,便点了头:“朕准了。”
在此之前,他也实在是没推测这件案子审起来竟是这般费命。
而看着那纸供词被呈到天子面前,十余名官员们无不心下震惊……竟真的招认了!
说话间,泪眼中却垂垂透出几分决然来:“父亲从未顾及过我,当初进宫便是他一意逼迫,全然不管我是否甘心……若母亲走了,这荣家高低的死活也没甚么再值得我去顾忌的了!”
夏廷贞罪名定下就在面前,其他那些相较之下不痛不痒之事此时还特地提来作何?
李吉走了出来,打量了几眼那还算眼熟的小内监,遂问道:“不知贵妃娘娘有何要紧事啊。”
说到底也是因为荣贵妃现在母凭子贵,是最得盛宠的一个,换了平常嫔妃,又那里敢提这等要求。
但起首提到的主使者,却并不是夏廷贞……
“母亲……”荣贵妃眼眶微红,苦涩一笑:“是啊,母亲也要走了……”
“启禀陛下,那越培已亲口招认其受夏首辅教唆欲暗害镇国公性命之实。”大理寺卿正色禀道。
亲娘都要死了,如何还净搁这儿想男人呢?
“传朕口谕……将夏廷贞押往大理寺,听候鞠问发落!”
被迫晓得奥妙的大理寺卿已绝望到安静。
他们个个借此狠踩夏廷贞一脚,是恐其毒害镇国公的罪名不成,会再生转机变故,是以便欲趁机借别的罪名断绝其翻身的能够――
李吉遂来至天子身侧,低声说道:“回陛下,是永福宫里的宫人过来替贵妃娘娘传话,道是贵妃娘娘的母亲荣家夫人已是病重垂死之际,遂令人入宫来求,只说白叟临走前想见贵妃娘娘一面……”
由此亦可见,皇上此番真真正恰是存了拿夏廷贞来拿同镇国公互换兵权的设法……
当下这份供词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大理寺卿心中再清楚不过。
众官员向他看去。
大理寺卿应下以后,遂辞职而去,不由感觉离躺进棺材又近了一步。
估摸着皇上也是有过挣扎的,但镇国公给的实在太多了。
庆明帝即使偶然多听,却也只得耐着性子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