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望着她的背影,抿了嘴悄悄笑起来,悄悄称奇,三个月前,大蜜斯走到河边,却被河边的石子绊了一跤,摔破了额头,整整昏倒两日,夫人和老爷吓得魂不守舍,忙花重金找了燕州最负盛名的大夫,大夫查不出个以是然来,只是说了两声怪哉,那模样像极了白马寺的和尚,有几分离开俗尘的味道。
梧桐里,夏府。
夏如玉抬着水汪汪的眼,正端坐在夏夫人面前的书案上,聚精会神握着羊毫,在宣纸上誊写,字体流露着稚嫩,夏夫人间家出身,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算不上是精通,倒也比那些燕州专门教女儿的徒弟强上一些。
夏夫人接过来当真打量,温声道:“这字是比昨日工致了些,”说着她怔了怔,又暗道本身想得太多,四岁的女人家,字间怎会升出一股躁气,想及她如许的年级,定然是坐不住了,她正色道:“如玉这后边的字,甚是暴躁,重新了去。”
眼下顿时到七月初七乞巧节,待字闺中的女儿家跟妇人们,自是为这一天繁忙起来。
重生,来之不易,她要好好掌控才是,即便心知统统不会因为她的重生有甚么大窜改,但她会竭尽尽力庇护她现在具有的。
看过夏如玉重新写的字,她才舒心一笑。
夏如玉心跳如鼓,跟着乞巧节邻近,她几近是夜不能寐,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遇,却不答应她逆天改命,这三个月来,每一桩事皆是反复之前的过往,彼时半夏和初冬还在她身边奉侍,夏夫人身后,这两个丫环竟然被季氏许配给同一个屠夫,阿谁屠夫整日好吃懒做,嗜赌如命,先是半夏,而后初冬,都被他卖进了青楼,生不如死,短短四年的时候,连及笄都没过,就香消玉殒在那些丧芥蒂狂的男人床榻上。
半夏喜上眉梢,赶快应是。
夏夫人轻叹口气,眼看到乞巧节,不由想到将近分娩的季氏来,头疼道:“乞巧节那日府里少不得要请些贵妇来做客,季姨娘分娩期近,可别出甚么差池。我要去季姨娘那瞧瞧,你在书房等我。”
夏如玉神采一凛,见夏夫人抬腿就要走,忙拉住她的裙摆,换上一张不耐烦的脸,嘟着唇道:“娘,我写得有些累了,这几日不见季姨娘,我也很想跟您一起去,好生瞧瞧是弟弟还是mm。”
这是担忧人多,季氏挺着肚子,万一有甚么事,赖在夏如玉身上,有夏老爷在,定然能稳妥些。
夏如玉心中微叹。
夏如玉内心了然,似懂非懂点点头。
“半夏,夫人唤你,你快些畴昔吧。”说话的是个半大丫环,梳着羊角髻,见半夏还在院子里摘花瓣,眉头变皱了起来。
叫半夏的丫环抬开端,也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微微皱眉,将手里的竹编花篮递给初冬,微叹口气:“这花瓣采得不敷,不知等会儿归去是不是又要挨骂。”
初冬接过花篮,嗔道:“你当大蜜斯还会怪你不成,我看你啊,再不去夫人那里,才是真的要挨骂了。”
“娘,您瞧,这字可比昨日工致些?”夏如玉笑吟吟放下笔,取了纸来给夏夫人瞧。
半夏忙福了福身,诚惶诚恐道:“感谢夫人,奴婢天然是情愿奉侍大蜜斯的。”
半夏怔了怔,本来夏夫人叫她来是因为这件事,她和初冬不一样,她不是家生子,是夏夫人从媒婆子手里买来给夏如玉的,换做三个月之前,她也许会点头,正如初冬所言,夏如玉变了性子,又是府里的嫡长女,少不了的繁华繁华,她想不出有比夏如玉更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