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将书捧在手中悄悄靠在书架前抱怨道:“别提了,你觉得我情愿啊?我这是被逼的。昨儿下午我们公司那帮妞儿莫名其妙地摆龙门阵唠嗑,我插不上甚么嘴,她们笑我头发长见地短,土鳖一个。我这不是为了逢迎大众消遣需求嘛,现在这世道做话痨子的女人也得有料来唠啊,你说现在如何我越活越没劲了,整一个伪小资伪文艺女青年啊。”
“得得得,不说这个了。你能不能给我快点挑啊,我都快饿死了。我他妈搁这儿晾一下午了。”苏雅说脏话时真是对不住如此雅的名字。
单小单在第三极书店的书架前低头喃语。或许,即便没有电影《悲情都会》的衬托,九份也是个悲情之地。自从上世纪的一阵淘金热过后,曾经繁华一时的基山街、戏台口仿佛见证了无数的传奇故事……
“敬爱的,你要找的是这本吗?”单小单从右手边的书架上利索地取下了一本《荒人手记》递给了苏雅。
那本书的扉页有朱天文大学时的照片,长得端倪明朗,扎着一双麻花辫,杏子的脸庞仿佛有不惹灰尘的傲岸与凄清。
秋意浓浓的周末午后,阳光亮媚的第三极书店里,酷好观光的单小单偶然中相逢了如许一本旅游的书——《爱在九份》。
“靠,小单!小单!朱天文的那本书到底在哪儿呀?”一个略显粗哑的女人声音在不远处的书架前响起。
北方的这个都会自从步入暮秋以后,没有了夏季里的炎热。长安街上落叶里的无穷难过匪夷所思地成全了这个都会男男女女的一段段爱情收场白。单小单每天提着条记本恍忽地行走在街头胡同冷巷,一对对情侣牵手从身边擦肩而过的浪漫甜美仿佛暖和了夏季到临的脚步。
苏雅大学学的是法语专业,现在一家法企就任,她今儿可贵的歇息日被单小单拉出来逛书店。这对她来讲是件非常头大的事儿,因为只要一踏进书店,看到满墙满架满地的书,她整小我就堕入了一片头晕目炫中。
“好了,我们走吧。”单小单淡定地拿起手中挑好的几本书,耸了耸肩对苏雅无法道。
她叫苏雅,二十六岁,自小在皇城根长大,和单小单是发小儿。苏雅约莫一米六五的模样,一头棕色的烫卷发,穿衣打扮看上去很窈窕淑女,连名字听上去也很淑,但脾气却截然相反,颇像男生。单小单一向在尽力想使苏雅窜改目前这类粗粝的说话体例,但她发明这是没用的。苏雅还是还是大咧咧的脾气,说话随心所欲,不分场合,连她父母也无法了。或许,这才是苏雅的本质吧,天下上独一无二的苏雅。
苏雅面前一亮,欣喜若狂:“小单,你是如何找到的?我记得前次还是在这里的呀?”朱天文的书还是十多年前的封面装帧,还是是有些说不出味道的封皮。
前些日子,单小单在与出版社同事会商书稿的时候,也议论起了“九份”这个处所。是的,台湾九份,侯孝贤执导的电影《悲情都会》里的九份,阿谁充满怀旧色采、斑斓且喧闹的山城,海在山另一边的九份。
两人手挽手从书店走出来,已是傍晚了。夕照的余晖洒在矗立的通透玻璃幕墙上,折射出一丝丝刺目标光芒。秋风撩起,一片片枯黄的落叶离开枝干,萧索且温馨地躺在路上,随风扬起又飘向了不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