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他开口向我问话,我双膝一软,直直跪下,“妾身薄氏婉兮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千万岁!”我额手贴地,恭谨拜道。
萧灏杀气腾腾地朝他走了上去,提起一脚便踹在了他身上,怒喝道:“该死的主子,罔顾朕多年对你的厚爱。你倒是说说,你为何如许做?”
萧灏冷着嗓子道:“笔墨?朕看你是黑了心了。你转头看看,站在你中间的这位女子是谁?”
萧煦道:“是么?可皇兄为何又将她赐于臣弟了呢?”
萧灏道:“她已吊颈他杀,也算咎由自取。可你因一己私欲,害朕错失了敬爱的女子,朕赐你鸩毒他杀,妻儿放逐宁古塔为奴,永久不得进京。”说着,一双凄婉的眼眸只沉沉地盯着我,再不睬地下的韩清和。
一边,萧煦早已自一黑漆玫瑰椅上坐下了,此时,只以一副看热烈的闲散神情盯着伸直于地的韩清和。
他减轻拽着我手臂的力度,刹时,有疼痛的感受自臂间传来。我眼眶一涩,晶莹的泪珠一颗颗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他声音嘶哑,凄惨地说着,“当日映月池畔的情义你全都健忘了?朕那天没有对你说实话,是朕的错误。但朕对你的情义确切是真的。朕当日……。”
萧煦冷静地蹲下身子,将牌像捡了起来。他凝睇一眼,却“噗嗤”地轻笑了出来。
萧灏听完,站起家子,道:“如此说来,是那梅常在贿赂了你,你才欺君罔上的。那梅常在但是阿谁之前惧罪他杀的薛氏雪梅。”
萧灏呆滞一瞬,遂即怒上眉头,向着门外喝道:“来人!”
一旁我与紫月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只冷静地站着。
韩清和仿佛还蒙在骨里,只颤抖着身子,哭诉着道:“皇上先消消气,就是要杀主子,也得把稳龙体才是。主子整日在丹青阁与笔墨为伴,实不知犯了何事呀。”
韩清和止住抽泣,哽咽着道:“都是主子贪婪不敷,铸成大错。当时,主子奉旨为新晋常在们画像。一日,梅常在前来找主子,将一个赤金琉璃项圈送给了主子,要主子将一个叫薄婉兮的常在画得奇丑非常,让皇上看一眼便绝了翻牌的动机。还说此事若成,她得宠封妃以后必会恩赏更多金银珠宝与主子。主子想着,想来只要人费钱求画美的,没想到,也有人费钱买丑的。画丑轻易画美难,主子妄图那赤金项圈,便依了那梅常在。婉常在是个绝美女人,过后主子也愧意难消,主子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啊。”说罢,又呜呜地抽泣起来。
萧灏自盘里拿出我的牌像,约莫是因着牌像从未有人拿摸过,莹润的漆木大要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萧灏将牌像自前襟上摩擦几次,细看一眼,便恨恨地将之往地上一掷,吼怒着道:“天杀的韩清和!朕要将他千刀万剐!”
萧灏接过他的话道:“朕与她昔日在映月池偶遇,只是相互皆坦白了真相。”
门外魏子曹吃紧跑上前道:“主子在!”
韩清和答道:“恰是她。”
魏子曹见萧灏神采不对,不由得慌仓猝忙地下去了。
只是,这牌像也过分夸大了。固然我薄婉兮也算不上有绝世面貌,但也并非此等丑卑劣女。韩清和是大晋丹青圣手,如此伪作,恐怕不是画技上的失手能够敷衍得畴昔的。这清楚就是报酬谗谄,目标便只是不让皇上翻我的牌子,使我不得侍寝受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