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侍臣看着萧煦从小长大,知他并不是一个面上那样的庸碌之辈。是以,此番督战匈奴之事也是王侍臣细细运营了的。
想到这些,萧煦心中只感觉有些堵得慌,遂含着几分愁绪道:“儿子胡涂,竟不知丞相的良苦用心。此番交战,儿子定不让母妃和丞相绝望。但宫中人多口杂,母妃和丞相还是不要过从甚密才好,以免惹来是非。”
怜薇笑着道:“母妃知你也是极爱这瓜片茶,正巧克日得了些,等下带点去,常喝了也无益身子。”
萧煦掀起门帘,瞥见尤怜薇正兀自躺在贵妃榻上眯着眼安息。萧煦靠上前去,悄悄唤了声“母妃”。
这时,孙平雪端着两杯茶出去,道:“王爷,您喜好的六安瓜片,奴婢用客岁竹叶上的雪水烹的。”说着,别离端了递给萧煦和怜薇。
萧煦不由又郁郁起来。
怜薇品着茶,目光温情而温和道:“你竟如许说他,全然不觉他的良苦用心。”
萧灏即位以来,虽说大要上对怜薇母子极尽敦睦。但朝臣高低都看得出来,太后和皇上对先皇宠嬖萧煦和怜薇一事总如鲠在喉。如若不是怜薇一味卑躬屈膝,勉强责备;如果不是萧煦大要上做出的风骚闲散模样,或许太后和皇上早就对他们脱手了。
萧煦看着雁桃,心中有些柔嫩。“这是皇上的旨意,没有让不让的。”
萧煦吃紧过仪门,进得长乐殿来。掌事宫女孙平雪一眼瞥见萧煦,施礼下去道:“王爷吉利,太妃刚才还念叨王爷呢。”
上午听得小海子回报说萧煦返来了,雁桃便叮咛厨房做了沙锅煨牛筋、香菇鸡丝、桂花鱼条、辛笋韭菜,还撑着在厨房督着厨仔细细煲了花生猪肚汤。
萧煦道:“瓜片乃茶中极品,母妃最爱此茶,且瓜片茶无益母妃消化不好的疾病,母妃就不要给儿子喝了吧。”
萧煦才开了门,抬脚跨出门槛,便一头撞上了门边的平雪。只见她惶恐失措,将手里的一个碗直直摔碎在地上,碗里的汁液撒了一地。
怜薇见他沉默,又道:“你成日里只是风花雪月,在外人眼里不过一个闲散王爷。虽说你是为了掩蔽那些人的眼睛,可如此下去,毕竟不过一个庸碌之辈罢了。现在,正逢北边烽火四起,你不就此立下功劳,建立威望,莫非还要整天眠卧于美人香怀,妄图享用么?”
已过掌灯时分,宫里各处已点上了莹莹灯火。永乐宫里各处静悄悄的,显得夜色分外清冷些。
萧煦闷闷不语,只觉母妃本日竟是话里话外向着王侍臣。
萧煦瞥见雁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本身瞧,道:“你也只帮衬看着人家吃东西,本身竟一点不饿吗?”
萧煦细细体味着怜薇慈母柔情,拉过怜薇的双手护着,道:“母妃放心,儿子必然安然返来,服侍母妃,哺育后代,为母妃尽孝。”
怜薇十七岁那年,被先皇一眼看中。今后,有恋人只得泪眼相望。幸而先皇宠垂怜薇,又一力重用厚爱王侍臣。两人便只能将相思之苦埋藏在内心,日久天长,也就弃了那份非分之心,只相互冷静等待。
怜薇见他神采伸展了些,又道:“皇上开端并分歧意让你去,你不是不知他对你到处忌讳。厥后,也是王侍臣一味劝说,又拉拢司马太尉一起,才得了皇上的旨意。就连那尚方宝剑也是王侍臣费了多大周折,才让皇上赐赉了你的,可眼瞧着,你竟是个胡涂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