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煦翻身下床，目光深远，声音轻冷隧道一句，“他是向着我来的。”
赵益自黑暗中答道：“好歹也要过完年罢，我们也该歇罢手了，狗急跳墙，逼得太狠反倒倒霉。”
这一年来，萧煦和南宫皓几兄弟与匈奴左贤王巴罕图之间且战且停。断断续续传回京中的奏报也是有胜有败，但是，他们隔三差五向朝廷索要的军饷银钱倒是与日俱增。萧灏心中也颇存疑虑，何如毕竟无有真凭实据，等闲也就转动不得。
赵益道：“是的，军中又有不明客人来了。你好生守着王爷，我们再出去看看。”
南宫皓见萧煦已醒，急步上前指着赵益手中的箭道：“四弟，你看。”
陶烨自一旁道：“方才我三人在回帐路上，有人自暗中向我射来的。”
萧煦回到雁门关下已整整一年。因着，刚返来那次的刺客之事，萧煦和南宫皓他们晓得皇上萧灏狐疑于他们，因而，更加到处谨慎谨慎，事事摆设周到。
夜已至深，军中一片沉寂，独留天空里纷繁扬扬的鹅毛般的大雪簌簌而下。南宫皓和赵益他们的营帐在军中西侧，离得并不远，但借着雪光，渐渐走去，也要半刻时候。
萧煦颌首，道：“今晚这一箭必不是空穴来风。想来，那人对我们军中也甚是熟谙的。如若不然，军中防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又有将兵士卒无数，他如何能来无影去无踪呢。”
事发俄然，几人皆被震惊得面面相觑。陶烨将手移近一看，不由得呼出声道：“他奶奶的，背后放箭！”
小孩子斜着脑袋道：“非常？甚么非常？哦，方才我家王爷又说梦话了，说了……，说了……。”
南宫皓轻呷茶水，向着萧煦道：“自从那次刺客逃去，一年下来，也未曾有过非常。我曾想，那日或是个曲解也未可知。不料本日，正逢除夕，又逢此背后放箭一事。”
一旁的陶烨正要出声答话，只听耳边“嗖”地一阵风过来。陶烨是习武之人，加上，技艺也甚是高强的。他快速伸脱手去，一把抓住本身侧飞过的东西。
匈奴进犯的是平阳，平阳可否安然，直接干系京中广安城和皇家命脉的存亡存亡。朝廷之上，丞相王侍臣一味力挺北地虎帐，不时拿京畿安危，江山社稷鼓动听心。百官朝臣战战兢兢，也只盼着北地将士能击败匈奴，以保社稷无虞。因而，也皆同意朝廷减少他用，以资北地军需。如此，国库已渐空虚。皇上萧灏坐立不安，虽是正逢年关大节，但连日来，他急召丞相王侍臣，太尉司马仲和镇国公孟子良等重臣良将参议对策。
萧煦抬首望着南宫皓，南宫皓悄悄颌首。
半晌，萧灏一身常服，肩披玄色鹅绒大氅，头戴深紫绒帽，脚蹬裘皮暖靴，由着魏子曹近身打着一把油纸伞，缓慢步入永寿殿。母子相见，萧灏行过问安礼，便上了暖炕坐着。吕太后屏退摆布，独独留了两人在房内细谈。约莫一个来时候摆布，萧灏方才辞了吕太后出永乐宫而去。
雁门关下，大雪冰封，兵马将士一应待守虎帐。这一日，恰是除夕大节。萧煦和将士们把酒欢歌，军中辞旧迎新，一派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