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小宫女手拿着一张纸笺吃紧出去,向着赵锦春道:“启禀朱紫娘娘,有人交给奴婢这个,说是要奴婢帮手交给皇上的。”
我惊诧地看着他道:“这是妾身前两日顺手写的,如何到王爷手里了?”
我缓缓俯身拾起地上的浣花笺,笺上是一首绝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这是我前两日细细临摹的,字体清秀高雅,笔锋行云流水,一如当时轻巧而幸运的表情。
气候渐渐酷热起来。忽一日,一大早,赵锦春便差人来请了萧煦与王雁桃进宫去了。午膳后,我正于窗下的贵妃椅榻上小睡。
赵锦春接太小宫女手里的纸笺,向着萧灏递畴昔。萧灏展开一看,扬眸问着小宫女道:“是谁交给你这个的?”
他咬牙道:“半年未见,以是思之如狂了。”说着,自怀间取出一张纸笺,狠狠往我身侧一掷道:“你本身看看,你给本王说清楚,这究竟是甚么意义?”
我缓下神情,走上前去道:“王爷也感觉巧么?如果妾身说这张纸笺只是前两日妾身练笔所写,妾身并未差人送给皇上,王爷会信么?”
紫月向我笑笑,道:“不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兰姐姐在天有灵,必然会保佑我们的。”
萧煦打量着笺上的笔迹,半响方道:“双双殉情最多只能算是悲壮。不过这簪花楷写得倒是极好的了,总觉着在那里见过这字体呢。”
萧灏惊诧一瞬,遂即神思怅惘,眸光脉脉。萧煦听得“婉王妃”三字,不由心尖一颤,转眸再看一眼萧灏的神情,更是惊奇万分。
我神情惊奇,惊诧道:“这是?”
萧煦揽过我,轻言,“当时也曾有过刹时思疑是你,但宫女说那屋住着的是一面貌极丑的常在,是以,想着你如此仙颜,怎会是那人呢。想想当中盘曲,可见我们的缘分岂不是天必定的么?”
他猛地狠狠拽过我,怒道:“你背着我又开端魅惑他了?”
他满脸气愤,眸光冷冷地盯着我。自从前次萧灏回绝定罪于窦黛璎以后,他再从未如此这般神采对待过我。此时,我看着他含怒的眸子,不由得有些严峻隧道:“产生甚么事了?王爷为何如此看着妾身?”
小宫女战战兢兢答道:“是一丫环模样的姐姐交给奴婢的,说是婉王妃写给皇上的。”
我抱恨望着他,怔怔隧道:“妾身甚么时候让人去景翠宫找他送这个了?王爷要休妾身,妾身无话可说,只是恳请王爷将事情说个明白。”
听他如此一说,不由得又想起了那画像,想起了韩清和,想着紫月那日说过的为兰姐姐报仇的话。
萧灏沉默将纸笺交给他。萧煦一目望去,只觉刹时崩溃,面前的笔迹不恰是那婉秀的簪花楷么?人间能写出如此灵动笔迹的女子,除了她,还能有谁?
萧煦凝睇一刻,拉着我的手道:“跟我走!”
萧煦紧紧握住纸笺,怔怔一刻后,蓦地一句,“我先走了。”便拿着纸笺冲出了景翠宫。
景翠宫的欣锦殿内,赵锦春与王雁桃和孟雅宜正喝茶闲谈着,萧灏与萧煦自一侧的方椅上也闲闲坐着看她们谈笑。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闲适的。我每天除了与紫月照顾兰兰,于斑斓春光中赏花闲逛,偶尔捏着一卷《春秋》或是《乐府》坐着闲阅,便只是细细写我的簪花小楷。这一日,我正写到孔雀东南飞,不觉泪湿双眸,悲难自抑。两个至死不渝的爱人毕竟以死相随了,如许的结局是未几的残暴而令人触目惊心。萧煦本身后悄悄上来。见着浣花笺上的清丽小楷,再看看我满脸泪痕,不觉轻笑出声道:“好好的,为何写如此伤感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