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身后的人群慌乱起来,接着,便是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念奴搀住我,正要往一侧的人群前面躲去。不料,一匹火红的骏马奔驰了过来。它四蹄翻滚,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式仿佛穿风而过的雄鹰。我惊魂不决,一个踉跄站不稳,直直瘫坐在地上。念奴被飞奔过来的马蹄撞翻了,摔出去老远,也不知摔坏了没有。马背上的人眼看着我和念奴摔在了路中心,不由得吃紧勒住马绳,马儿仰天长啸,前蹄腾空跃起,直直愣住在了我的面前。只见那人长腿一跨,下了马背。
一个多月就如许畴昔了,我的身子清癯了很多,肤色更现光亮而凝白,只眼角眉梢间的那缕哀伤让我又增加了另一番风味。紫月常戏说,我的仙颜更现我见犹怜,赛过西子。
适时,一双暖和而宽广的手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我抬眸,只见他一双凛冽幽深仿若寒星般的眸子正定定地看着我,唇角是一丝轻若鸿羽飘落的歉然的笑意。他身着一件佛头青刻丝白貂皮袄,腰间是宽面的宝蓝锦缎银质狮子头图纹束带,外罩乌云豹银狐轻裘披风,脚上穿戴白鹿皮靴。他满头青丝并不消发簪束起,只戴着一面藏青绣花缀银珠抹额。他鼻梁直挺,神采绯然,脸庞似刀削般表面清楚又不失美好。此时,他虽噙着一丝笑意,但眼神却闪着锋利的光芒,像是要将我一眼穿透似的。
我听闻,揽过她笑道:“看你被马撞飞了这么老远,真是吓死我了,觉得要摔断了手脚呢。”
时近晌午,我拉着念奴急道:“我们本日出来原是为了给小侄儿买礼品的。可逛了这半天,只顾着给你买了。”
我抬眸,波平如镜地看着他道:“妾身回婉园了,这雨轩阁是王爷清修之地,妾身不宜在此叨扰。”说着,推开他的手,缓缓前行。
我斜睨一眼她,浅笑道:“管他是好人还是好人,左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接下来,我们该是要去选小侄儿的礼品才对。好不轻易出来一趟,总不能白手而回罢。”
念奴抬眸看我一眼,又转眸望着面前男人,咧嘴一笑,道:“就是有点吓蒙了,手脚倒是好的,并没有摔着哪儿。”
念奴听他说得彬彬有礼,不觉也随便起来,道:“你那马那里是跑得快了些,的确就是飞一样的嘛。我们正想给你让路,眼看着马就冲了过来。此次是我们命大,没被马踩死也就罢了。”
开初,萧煦隔三差五地来婉园看我一眼,而我面对他再无昔日的情义,他对我也是多了无法与愧意。相互相对,不过一两句问候的话也就罢了。光阴久了,他垂垂地也不再来了,只偶尔派了小海子来问候一声。迩来。听小海子对念奴暗里里说他沉迷上了醉月楼的声色,常常醉酒至半夜才回到雨轩阁里安息。我心机懒怠。沉迷声色便沉迷罢,深夜醉酒便醉罢。两小我之间没有了信赖,现在又落空了独一的孩子,往昔的恩爱不在。剩下的便只是这北风中的冷寂罢。
我内心揪着般疼痛起来,我转眸凝睇着他一脸无辜的模样,愤然道:“孩子已经没了,妾身不想再议论他到底是谁的。”说着,侧首背对着他躺下。
我蛾眉轻蹙,两颊羞红,怯生生地轻推开他的手,缓缓站起家子来。